第六百八十七章

嚴鴻目瞪口呆，“我明明把這玩意丟掉來著！怎麽會……”當下他大聲喊叫，叫進來自個兒的部下王某人，“去！把這個東西丟遠遠的，或者你幹脆砸了它！”

東西呢是被拿出去了，這嚴鴻也終於松了一口氣——親眼看著別人拿著這玩意出去，保證絕對不會偷偷又放回來。一夜好眠，早上嚴鴻拿起杯子喝水，一個紅色的雞蛋石頭就這樣滾了出來……殺豬一樣的叫聲半截就停了，聽到叫聲的部下護衛們沖進來卻被嚴鴻趕了出去。他咬牙切齒地尋摸了一個大錘子，將那紅色的石頭放在地上就是一錘子下去——錘子的鐵頭裂了……嚴鴻可以保證自己絕對沒有那麽大的力氣，大到足以讓反作用力將熟鐵的錘子頭給敲裂——那樣的話首先應該是錘子柄斷掉加上自己虎口爆裂。“難道真的是那話兒！真該死！這世界難道真的有怪力亂神！”嚴鴻打了個冷顫，隨後想起自己——“就連穿越這麽神奇的事情都發生了——而且還有兩個……那什麽怪力亂神多半也事出有因！”

眼看這玩意八成跟怪力亂神有關，這嚴鴻也只得將這東西往自己的荷包裏一丟——這玩意他通過回憶已經認出乃是穿越之前看過的某本漫畫裏的道具，“所謂命運的因果律麽，難怪無論怎麽丟棄都始終會回到注定的人手裏……等等！莫非我已經跟這玩意綁定了！難道這真的是那個貝黑萊特！”想到這裏，嚴鴻轉彎抹角地問了王某人昨天叫他丟棄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丟的是個什麽東西……“石頭啊。一顆黑色的雞蛋大小的石頭。”這是對方的回答。

雖然這玩意就跟定時炸彈一樣，但是嚴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將這東西收下——無論他把這個東西放在哪裏，如何鎖住，只要離開他的身體十米之遙之後就會自動出現在他的衣兜裏。嚴鴻試著在澡堂子裏泡澡將那東西丟在外面，但是下一刻那個雞蛋就自動出現在了他的浴盆裏。

伯符的視線依舊在外面遊蕩，在他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明軍還在忙著打掃戰場，本地征召的夫子被迫挖著一個個的大坑埋葬著數以萬計的死人。對面的農民軍在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之後根本不敢再度逼近，他們反過來向西北準備尋找地點回到陜西。大量的裹挾的饑民被拋棄。農民軍原本的老營卷著糧草跟財寶再度流竄。羅汝才的部隊損失慘重，基本上算是全軍覆沒。好在部分大將及時跑了出來，但是現在也只能帶著數百老營騎兵依靠在闖王李自成的麾下。張獻忠再度掉頭，又一次向著湖北跑路——對於應付那裏防禦的左良玉所部他還是有相當的信心的。

賞賜幾乎是立刻就由盧督師下令發下來了——出於對伯符所部的畏懼與看重，文官們破天荒地只漂沒了三成，實發高達七成！而且那些活豬活羊的賞賜幾乎是一點不打折扣！這一次的斬首功實在太大，即使是大明朝廷律法裏關於亂民的斬首賞賜低的可憐，但是一旦砍了那麽多腦袋之後也是一個很大的數字。由於是八百裏報捷的快馬。而且山西距離京師也不算很遠，因此大家都估計半個月之後基本上朝廷諸公就能收到捷報，從而定下賞賜——盧督師一早已經隨著捷報送上了自己的奏折，而各路監軍太監以及本地文官也隨著紛紛遞上了自己的奏折。

大明的北方亂民危機實際上已經得到了緩解——作為亂賊主力的闖王所部現在一門心思回陜西舔傷口。他們士氣低落不敢直接西向去進攻四川，而另外的張獻忠所部也南下去湖北準備就食——而且拋棄了大量裹挾民眾的他們已經縮水到了數萬人而已，能不能回到湖北還要看左良玉的。現在的問題關鍵是盧督師要不要一鼓作氣，或者向西跟洪督師所部合力殲滅闖王部，或者南下將張獻忠所部殲滅在長江流域。很明顯最近的盧象升就在意氣風發地不斷上奏折。闡發自己的戰略見解，以求得各位閣老以及崇禎皇帝的同意。

伯符的營地裏的銀兩就這樣隨意地散落在一個大帳篷裏面，他的使徒部下對賞賜的銀子也沒有什麽興趣——倒是拿了一些去，但是多半是用來給自己的鎧甲鍍銀去了……也有一些個精神變態的家夥拿了幾個銀錠化了之後去做了一些小首飾小玩意自己樂呵，但是大部分的銀子就這樣丟在帳篷裏。也沒什麽人看守……營地裏的夫子們鼓起了所有的勇氣，用了各種手段偷偷摸摸地去偷銀子——不敢直接去搬，直接搬的話肯定會掉腦袋——已經掛了好幾個腦袋了，伯符跟他的使徒不重視，並不代表他們不想維持營地裏的秩序——如果放開了規矩，那這個地方肯定會吵得要死。這幫夫子很快發現只要他們偷偷摸摸地一個個或者兩三個那樣潛入營房，然後兩手空空用屁眼或者嘴巴夾帶著銀子出來，那幫惡鬼是不會管的——但是若是一次有好幾個團夥進去作案，或者溜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把贓物給暴露了，那那幫惡鬼就會直截了當地砍掉這個團夥所有案犯的腦殼……只是上官下發的賞銀多半都是大銀錠子，真的不太好拿——偷東西總不能拿著鉸子進去發出聲音，因此幾天過去了那些細碎的小銀子已經被偷光了，但是大錠的白銀那是安然無恙。實際上這幫惡鬼也在打賭，他們用那些夫子盜竊的技巧當作賭具在玩樂，贏的人可以去砍掉那幫倒黴蛋的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