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開羅、亞歷山大、吉達、加爾各答、孟買……安妮號一路上用高達二十節的航速一個個拜訪了這些著名的港口,而隨著緯度的變化法夫尼爾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地變短……跟在他身後的林漢收獲也不小——地中海自古以來就是文明之地,來來往往的船舶很多,古代的船沿著海岸線航行的沉船到了現在已經被打撈光了,但是很多在地中海稍微深一點的地方沉沒的船只卻是讓林漢發了一筆。因此就算是以他的“現代”動力,可以跑到三十節以上的航速的船也沒有趕上一天距離的安妮號。六百噸的小船吃水線壓得很低,若不是每一次靠岸補給的時候乘機脫手一部分撈上來的東西的話,這條小遊艇早就該沉底了……

林漢的勤奮體現在位於他這條小遊艇的中心部分的一個艙室——這個艙室的門是氣密門,是林漢使用了他自己的控制自己船上的金屬的能力造就的一個密封的金庫,而裏面就堆著一疊疊整齊的英鎊與美元。薩菲羅斯號在設計的時候並不是一條能夠遠航的遊艇,為此林漢在同化了這條船之後特地利用了自己的能力在船的兩側隔離出來兩個密封艙,專門用於存儲燃油,再加上他的船員統統都是幻化而出的,因此這條船的續航能力達到了一個相對恐怖的程度。

安妮號作為現在這個年頭最為豪華的郵輪——在伊麗莎白女王號系列郵輪出來之前,作為一個擁有艦娘的郵輪,根本就是一座水上移動的宮殿,只要有錢,就可以享受到極好的服務——而現在法夫尼爾就是到處揮灑著鈔票的暴發戶形態。雖然是一個暴發戶,但是他是一個有文化的暴發戶,最起碼這混蛋在參加晚宴跟俱樂部沙龍的時候經常對著安妮號所經過的各個港口的歷史文化,文物自然進行完全專業的高談闊論,完全體現了一個足以充當大學教授的文化水準。出色的文化水準跟低劣的個人作風形成了劇烈的反差……上一分鐘這家夥在鋼琴上彈出了華彩的樂章。完全不在這世界任何一個著名的鋼琴家之下;下一分鐘這家夥就會拿著一瓶朗姆酒就著汁水淋漓的肉排用手拿著邊吹瓶子邊吃肉……法夫尼爾樂在其中,直到船終於過了馬六甲海峽進入了南中國海。

這個時候一路跟在後面的林漢已經在一個夜晚完成了反超,反超之後的林漢一路絕塵,他向著自己預定的目標——他準備在馬來西亞與菲律賓之間的海島上建造屬於自己的船廠。而現在林漢一邊航行。一邊要考慮的是如何搞定工人這個巨大的難題——作為猴子的國度,能做事有知識可以當工人的都是殖民者,或者說最起碼也是華人,本地的猴子除了被送進種植園強制勞動以及爬樹摘椰子以外屁用不頂。

法夫尼爾就完全不在乎這個難題,“山人自有妙計”這就是法夫尼爾在花了幾秒鐘考慮了一下之後得出的結論。但是在此之前,他可是要見識見識日後的東方之珠的。

香港在這個時候還是一個普通的港口,與珠江的大港口廣州差不多的破舊,而這個時代的東方之珠可不是這個小地方,而是位於北方的那個遠東第一都市、魔都上海。這也是法夫尼爾·伯符出身的故鄉。這個年頭的上海完全看不出大蕭條的景色,波及整個西方世界的大蕭條反而造成了這座城市畸形的繁華——避險的資金瘋狂地湧入這個冒險家的樂園、紙醉金迷的銷金窟。這座城市在這個時代完全不輸於美國的紐約與法國的巴黎。東京更是無法相比,而法夫尼爾天生就適合這個氣氛——這個年代也是大上海幫派分子的黃金歲月,就跟這個出了禁酒令的年頭是美國芝加哥匪徒們的黃金歲月一般無二。法夫尼爾·伯符就是天生的匪徒,這家夥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點細胞不適合混這行的……憑著現在這副白人的樣子,穿上三件套的西裝與長風衣。帶上禮帽——“搞錯了!現在是夏季!”——穿上襯衫與背帶褲,帶著涼帽,手裏提著一個小提琴的箱子,開著從租車行裏租來的福特車,法夫尼爾在街上兜風順便尋找著生意的目標……

這個城市的毒品交易完全就是公開的,走私軍火之類的生意也完全沒有巡捕房的家夥來多言多語——這是一個一切都可以用錢來衡量的世界……而就在碼頭上的軍火交易進行的時候,庫房的大門被拉開。走進了一個白人提著小提琴箱子,手一抖之後從箱子裏摸出一個非常美麗的東西——一個鑲著圓圓的盤子的管子,然後“塔塔塔塔”打字機的聲音開始在庫房裏回響……當聲音消失之後,嘴裏叼著雪茄的家夥漫步在遍地的血泊之中,十分隨意地拎起幾個皮箱,打開之後刷刷地用手指撚了幾疊綠紙頭。然後提著這些皮箱走出來往外面停著的福特車上一丟,開著車揚長而去……法夫尼爾一點也不缺錢,他只是喜歡這種黑吃黑殺人越貨的感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