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曉山鬥酒

“救人如救火,還請張兄明示。”陳雲生略帶焦急地說道。

張明遠看看洞外的天色,此時已經入夜,朔風並沒有停止的跡象,不時有細小的山石被風吹的撞擊在洞府的石壁上,“噼啪”聲不絕於耳,天空中一輪圓月,雖然已經極盡滿月,卻總是顯得欠得一絲絲火候。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陳老弟急不得,現在天色已黑,我知道一處秘洞可以穿過山壁而不驚動谷內的狼妖,只是洞口甚為難覓,要迎著滿月的清輝方易尋找,我觀月色,明日正好是滿月之期。你們二人就安心的在此飲酒,明晚老兄親自帶你們去那處秘洞。老弟幸虧沒有自作主張地強行穿山而入,否則驚動了他們,事情就不可收拾了,不僅打探不到消息,連你們兩位也別想活著出谷。那群狼妖甚是兇悍,和我聽風谷有不共戴天之仇,兩方對峙幾百年互有損傷,其實力可見一斑。”

陳雲生松了口氣,事到如此也只能這樣,他旋即問道:“小弟對於天穹山脈的妖族也大致有一些了解,這些妖修們雖然生性狠辣,平日卻不會主動侵擾人族修士,各自劃地而居,倒也本分。例如離太白峰不遠有一個白虎神壇,被一群虎妖占據,平日和天穹派也沒有什麽爭執。不知聽風谷和狼妖的爭執緣何而起?”

張明遠臉色微變,聲音不由的放低許多:“其實此事說來和聽風谷的老祖有很大關系,哎,若非老祖一念之差哪裏會搞到如此不可收拾。當年老祖山門建立在此,四方妖獸不服,聯手來襲,老祖神通廣大,帶著三位一代弟子披荊斬棘,掃蕩一幹邪魔,才在此地建立山門。”

“四方妖獸看到老祖手段狠辣,道法通玄,都遠遠地遁開了。只有惡狼谷的一幹狼修不舍離去,派人前來議和。老祖不肯放過,但是感到谷中弟子不多,並沒有實力一舉殲滅,也就將此事暫時放下。那狼族以為我們同意互不侵擾的約定,漸漸地開始放松警惕,並且不再襲擊谷中的門人弟子。那段時間是聽風谷最太平的日子。”

張明遠喝了口酒,又道:“百年之後,谷內弟子漸多,築基修士已有十幾個,結丹修士也有兩三個之多,更為給力的是一代弟子中年紀最長的虛谷子羅鎮山已經元嬰有成。看著谷中實力大增的華老祖,又動了收拾那幫畜生的念頭。”

“老祖遣虛谷子羅鎮山率領一幹修士,連夜潛入惡狼谷,由於狼族沒有準備,被打的措手不及,此役斬殺結丹狼妖十只,普通灰狼,白狼更是不計其數,怎麽說也有幾千只。狼族自此才如夢初醒,也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只元嬰中期的老狼妖坐鎮,嚴加戒備,一時間和聽風谷形成了僵持之勢。”

“近百年來爭鬥越發慘烈,聽風谷已經有數十名築基修士死於狼修的尖牙利齒之下。而妖狼平日閉門不出,將惡狼谷布滿金絲殺陣,聽風谷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只能約束門人弟子,出門一定要小心,修為低的必須結伴同行,看到普通的蒼狼也不可掉以輕心,沒準對方用的就是扮豬吃虎的計謀。”

陳雲生聽著聽著突然一絲靈光在腦中閃過:“虛谷子羅震山也姓羅,那麽羅之青和他有什麽關系。”

張明遠不料他有此問,一時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作答。陳雲生看他表情,知道此中定有一些隱情不便透露,也沒有深問。

在一旁靜靜諦聽,柳曉山的心中卻一點也不平靜,剛才張明遠粗魯的言語讓這位從小就享受眾星捧月般待遇的九公主氣惱不已,此時正好有機會戲弄他一番,柳曉山旋即輕啟朱唇道:“張老兄剛才還談笑風生,為何一說到此事就啞口無言,曉山聽聞在天穹論道大會上,羅之青獸性發作,傷了雲生,還是你們聽風谷的修士出手才制住他。可有此事?”

張明遠臉色發紅,幹笑兩聲:“柳姑娘所言不虛,非是張某不爽快,只是這裏確實有難言之隱,聽風谷門中上下都被下了封口令,誰要是管不住自己的把門的,就得被逐出門墻,望二位體諒為兄的苦衷。”

柳曉山扁扁嘴道:“張兄可敢和小妹打個賭麽?”

陳雲生覺得羅之青的事情和自己要探聽的惡狼谷的消息關系不大,只是偶然提起,張明遠不願意回答也就算了,沒想到柳曉山又挑起一個頭。他深知此女古靈精怪,有時候還有些刁蠻任性,和她打賭一定有輸無贏。當下也不吭聲,饒有興趣的看著二人鬥嘴。

張明遠倆眼一瞪:“你若打算誆我道出羅之青的事情趁早免提,老張就是有三個膽子也不敢違抗師伯的嚴令。”

柳曉山笑道:“我道張兄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修為通玄的真男人,怎麽連一個築基期的女修的話都不敢聽。我還沒有說呢你就諱莫如深,真讓小妹可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