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對飲泯恩仇

看到人家放低身段,如此客氣,陳雲生也不好說些什麽,“曹兄客氣了,原本是一場誤會而已。我和三公子是不打不相識。”他打個哈哈,朝曹子建笑笑。

曹子建看到族中長輩至此,把頭垂的低低的,卻一語不發,情緒顯得有些不對。

曹子川看到自己兄長情緒不高,趕緊走到陳雲生面前,笑言道:“貴客不如隨我們一起去曹家做客,既然你已經與家兄相識,把你的要求直接給他說,就不用給我們代為引薦了吧。”

“當然不用,這個人賭鬥輸了,是小蕓妹妹的奴仆,為期三十載,三十年內想要他幹嘛就幹嘛,這還用說嘛。”金芙蓉突然在一旁說道,這個女子是個人精,一點虧也不吃,看到曹家和陳雲生拉關系,害怕自己的賭鬥一筆勾銷,趕緊表明態度。

不待別人說話,曹子建霍然擡頭道:“我曹三雖然做人卑賤,可還知道一個信字。願賭服輸,就算老祖反對,我也要為這位姑娘做夠三十年的奴役。”幾句話說的蕩氣回腸,渾然沒有之前的輕浮的之態。

“好,不愧是曹家兒郎,你爹九幽之下也瞑目了。”曹振朗聲說道。不料此語一出,卻惹來曹子建一記白眼。

曹振也不以為忤,大袖一揮,“貴客請吧。”

……

曹家一座花廳之中。

在曹毅,曹振,還有曹子川和曹子建四名曹家重要人物的陪同下,陳雲生真的享受了一次貴賓的待遇。桌上所陳之物無一不是珍惜之極,有些靈食更能增進修者的修為。

陳雲生看了看滿桌的菜肴,心中一動,“曹老先生,在下在東海的時候,曾經釀制了一種酒,想請大家一品。”

曹毅笑道:“陳小友不用忙了。若說其他靈食便罷了,靈酒老夫可藏了不少,不如你來嘗嘗我的吧。”

“老先生先不忙,飲完再說。”陳雲生從納虛戒中取出一小壇自己釀制的石中酒,倒入曹毅的杯中。他不知道老人的具體修為,所以只倒了半杯。

曹毅蹙眉道:“老弟難道怕把我放倒不成?老夫縱橫青洲這麽多年,第一次一口喝這麽少的酒,速速滿上。”

陳雲生放下酒壇,微笑道:“前輩先飲下這杯再說。當日我可是一醉不起。”

老人看了他一眼,心忖這個年輕人的修為雖然不高,可透著一股高深莫測,倒不可以小瞧。他端起杯子,仰脖喝下。原本曹振和曹子川在一旁正和薛離及易小虎聊的開心,不經意間被陳雲生的話吸引,目光聚焦在曹毅身上。

半杯酒下肚,突然老人臉上一陣血紅,顏色極其鮮艷。一息之後,曹毅頭頂冒出一片絲絲縷縷的白霧,霧中透著一股辛辣的酒氣。再看他,揚起左手,沖天連打三掌。天空中頓時風雷大作,眼看著晴朗的天氣,突然烏雲蔽日。

老人還覺得不過癮,突然站起身來,雙手一揮,周身凝出密密麻麻幾十件法寶,霞光萬道,瑞彩千條。他大袖一揮,幾十件法寶發出一陣如同龍吟一般的聲響,直入天空,將那團烏雲戳了一個大洞,太陽再次從烏雲中露了出來。

曹毅哈哈大笑,收回法寶,回到檐下,指著那壇子酒說道:“陳小友的酒真是奇物,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麽裂的酒。恐怕就連上品靈石所蘊含的靈氣,也沒有你的酒精純。不知這酒可有名字?”

“石中酒。”陳雲生答道。

“好,好一個石中酒。”曹毅雙目發直,盯著那壇酒發呆。

陳雲生看在眼中,心中好笑,當即說道:“這壇酒就送給前輩了。”

“真的?”曹毅有些不敢相信,以他對靈酒的研究,這壇酒放在世面,至少能值十幾萬塊靈石。

“當然,一壇酒而已。”陳雲生爽朗地說道。

他哪知道,正是從此刻開始,石中酒的名頭才漸漸被人所知。可以說石中酒的名頭之所以大,和曹家交遊甚廣不無關系。自此,石中酒的名頭越來越響,直到後世的一場鬥酒大會上,被譽為震旦三大烈酒。到了那時,這壇酒的價值遠遠不止十幾萬塊靈石了。

酒過三巡,曹毅目光灼灼地望向陳雲生,“恕老夫無理,我想知道陳小友日後有何打算?我看你胸懷寬廣,似乎不是一個遊山玩水,閑散一生的人。”

陳雲生放下手中的酒盞,“老先生說的是。我要去殺一些人。一些權貴,一些站在無數人頭頂的人。”

曹毅面色一凜,“恕我直言,老夫從你眼中看出了一股毀滅的氣息。小友日後若真的站在世界之極,一定要按捺住手中的屠刀。殺戮,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誠如老先生所言,為何曹家還要在法器一道上浸淫如此之久,在我看來,法器只能用來殺戮,別無他用。”陳雲生恢復了他的犀利。

“錯,誰說法器只能用來殺戮?只能說持有這種想法的人見識不夠寬廣。法器可用來造屋,用來載物,用來建城,天地有道,蘊生靈脈,就是讓人善加利用,便利自身。誰知卻被用來殺戮。只能說,天有道,而人無道耳。”曹子建打破了良久的沉默,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