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靜簫聲遠(第2/2頁)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一陣細微的風聲,陳雲生微微蹙眉,沉聲問道:“誰在那裏?”

一個女人的身影步入會客廳。明亮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一股動人心魄的美麗令在場的每一個人不免心中一動。如果說金芙蓉的美麗是明艷,而這個女子的美麗便是明媚。就算她不笑,眉宇之間也充斥著一股令人心動的力量。

漂亮女人之間天生便有一種相輕,即使和自己沒有直接的利害沖突,金芙蓉仍感到風頭被別人搶去一半,心中有些不悅,率先問道:“你是誰?”

女子如風擺柳一般向在場眾人飄了飄萬福,輕啟朱晨道:“小女子藍星繁,恭請陳師兄到烈火堂坐坐。黑骨堂主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你了。”

薛羽站起來說道:“原來是藍副堂主,陳老弟今日在我這裏住下,明日在去烈火堂,你看如何?”

藍星繁精致的眉頭蹙了蹙,聲音依舊溫柔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也在此地將就一晚就是了,沒完成堂主交代的命令,我是不敢回去的。”

陳雲生目光不錯地盯著藍星繁說道:“我和你去。”

薛離站起身準備出發,只聽陳雲生又說道:“薛離,你和芙蓉留下來多住些時日,待夠了直接返回太白峰就可以了,不用等我了。”

“可是,師叔……”

“你一定要在這裏多待上些時日,如果讓我知道你兩三天便回了太白峰,看我怎麽罰你。那麽久沒見過父母,應該敘敘舊了。”陳雲生打斷薛離的話,雖然語氣嚴厲,但卻透著一股濃濃的暖意。

“走吧。”陳雲生朝藍星繁招了招手。

女子乖巧地來到他身旁,笑意盈盈地說道:“還是陳師兄懂得憐惜奴家,知道黑骨堂主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不讓我作難。”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陳雲生已經走出大廳,轉頭問女子:“你是自己走呢?還是坐我的穿雲舟。”

“當然做你的穿雲舟了,自己走多累啊。”藍星繁一臉理所當然。

陳雲生拿出穿雲舟,二人登上小船,一陣炫光湧起,兩人消失在院子中。

看著陳雲生離去的光影,薛離喃喃說道:“為何我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呢?”

金芙蓉握住他的手說道:“黑骨和陳師叔是多年的朋友,能有什麽問題,你還是不要多想了。”雖然她心中同樣有一種不安,但是為了安撫薛離,女子並沒有說出。

薛離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

在夜晚飛行,有種別樣的滋味,雖然有一點寒意,但也少了白日的陽光和暴曬。陳雲生站在船頭,安靜地想著心事。

藍星繁在他身旁站了很久,他都沒有發覺,最後女子忍無可忍地問道:“陳師兄為何如此不想見到小女子,一開始便冷冰冰的。看到你沒事,小女子可是興奮的很呢。”

對於藍星繁這種乖張狡黠的女孩,陳雲生倒是沒有什麽辦法,只能以沉默對待,“我也很高興見到你。當日天穹山脈一別,有二十多年了,沒想到你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初期,真令我刮目相看。”

藍星繁扁扁嘴說道:“很奇怪嗎?當年星繁的修為就不比你低,連你都進階金丹期了,為何我不能呢?”

陳雲生感到口中發苦,不知說些什麽,他急忙轉換話題道:“這些年中,掩月宗沒有再尋找你吧?”

“找我?他們恨死我了。就是因為我,掩月宗和司天閣的同盟沒有達成,他們也沒有參與當年太白峰一戰。從這個角度來說,你是不是還要感謝我呢?”女子略帶刁蠻地說道。

“感謝?我們最多扯平而已。畢竟我們救了你的性命。”陳雲生不客氣地回到。

藍星繁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船上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靜。天上的星光寥落,冬日的星空永遠都是寂寞的。陳雲生擡頭,非常清晰的從北天看到了三顆血紅的星星。其中一顆光芒要亮於其余兩顆。

突然他感到識海中那條奔湧的黑色河流驟然變得澎湃起來,大有淹沒一旁荒涼的原野的架勢。另一邊無邊的大海也開始興風作浪,高大的浪頭不停舔舐著河岸,識海沉浸在一片詭異的躁動中。

一陣悠遠的簫聲響起,陳雲生漸漸變得平靜了很多,簫聲時而清靜幽遠,時而渾濁沉重,將他心頭那股滯礙沖的七零八落,頓時心頭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