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破壁和全屍(第2/2頁)

葉思寒沒有回應對方的挑釁,堅定地東看台走去,這場鬥法她輸的徹底,既失去了對自己長久以來的自信,又沒能為師叔贏得一場勝利,窩火到了極點。走向東看台的每一步都是煎熬,仿佛雙腳踩在了尖刀上,痛在心中。若是實力不濟便罷了,可明明勝券在握,卻輸了一場,讓心高氣傲的葉思寒又怎麽能夠欣然接受?

她方才看到了對方向後退的小動作,可是沒有在意。現在想來,左坷退到那團裸露的黃土之上很顯然是有意為之,是為接下來施展土遁做準備。

現在看來剛才替他死去的那個人很可能是土儡術的一種,修行界有很多方法可以令傀儡流出鮮血。若是再仔細的端詳片刻,她就能看出真假。

然而,世間之事沒有如果。

她被騙了,騙的徹底。

東看台之上的氣氛有些沉悶,陳雲生一臉坦然,並不像其他人一般滿是憤恨。他安靜地接受敗績。從葉思寒走下擂台的一刹那,他就知道了結果。身為土遁大師的他自然清楚左坷想要行的勾當。

陳雲生對一旁撚須頷首的李鐵嘴說道:“這個左坷是靈虛宮的門人嗎?”

李鐵嘴一臉壞笑道:“怎麽?你懷疑他的身份還是懷疑靈虛宮作為名門正統的施教手法?”

陳雲生無奈地說道:“我是感覺靈虛宮怎麽會教出這麽奸猾的弟子,怎麽看都像李兄手下的人。”

李鐵嘴點了點頭,不無感慨地說道:“若不是雙方仍在打擂,我還真有意結識一下靈虛宮的人。兵不厭詐,這招使的好,有我三分風采。”

陳雲生不再和他閑聊,因為葉思寒一臉冰霜從看台的樓梯口走了上來。女子一出現在東看台上,四周的空氣驟然降低了五度,很多注意力在他處的人也都轉過頭來。

葉思寒來到陳雲生面前,滿臉沮喪地說道:“師叔,思寒無能,輸了這陣。”

陳雲生看著這丫頭從小到大,和他父親情如手足,自然不會怪她,他溫和地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小葉子吃一塹長一智,來日方長呢。”

葉思寒臉上露出一副小兒女的神情,這種表情難得出現在她的臉上,“師叔,若你因為我這場而無法迎娶柳姐姐,我便是死也要將她救出。”

這話聽起來有些幼稚,卻又極為真誠,陳雲生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過了良久,他才沉聲說道:“思寒,這世間的事情不如意者常十之八九。若擂台戰敗,那便是我與她無緣。還有,關於性命的許諾今後不要隨意說出。我承受不起。”

葉思寒對於陳雲生的話感觸頗深,她本身便是一個絕好的例子。童年時光無憂無慮,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切美好和憧憬都化作泡影,厄運接踵而至,親人離散,顛沛流離,嘗便人情冷暖。

好不容易遇到至親,卻發現朝思暮想的薛離哥哥居然和自己隱約隔著一層淡淡的膜,兩小無猜的美好徹底成為回憶。如果這樣看來,十件事中到有八九件是不如意的。

想到這裏,葉思寒觸景生情,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滾落,滴滴答答順著臉頰落在地上,浸濕了一小片木板。

看台上很多人不知道葉思寒為何而哭,只道她性格要強,輸了鬥法氣不過才哭泣。只有極少數人心中明白,江雪芹便是其中一人。陳雲生那句關於人生論述也說到了她的心坎上,只覺得內心脆弱的地方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整個人都變得感性起來。

江雪芹牽住葉思寒的手,帶著女子走向看台的後面。一邊走,一邊安慰了幾句。葉思寒是堅強之人,剛才一時情感所致,此刻已經從感懷中脫出,臉上又掛起了冰霜,仿佛方才的事情不曾發生過。

這一切都落在陳雲生身後三排的一個年輕人眼中,葉思寒落淚的一刹那,徐白露不知怎地,心突然動了一下,仿佛世間一切都隨著女子的動容而失去色彩。

他不知道這算什麽,也不敢去想。

在他心中,葉思寒永遠是師姐。

而師姐是一個天賦絕佳,容貌絕佳的天仙似的人物,如同一株香遠益清的水仙,這種人只可遠觀,任何持有非分之想的人都應該為自己的僭越而羞慚。他自己則是一個無法施展五行法訣的廢人,因此也就越發的絕了想要靠近葉思寒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