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冥間多寒芒,最是離人殤

三日之後,東看台之上。

陳雲生花了兩天的時間恢復了八成的修為。雖然仍有兩成無法在短期之內恢復,可是他此刻的功力已然超過之前巔峰狀態很多。

飛雲子沒有說假話,他不僅封印了陳雲生體內的那股力量,還強行借助自己的靈元將陳雲生的經脈拓寬一倍,同時沖開了幾道需要陳雲生自己辛苦修行才能打開的關口。讓他的修為直接進階到了金丹中品的巔峰狀態。

陳雲生感覺到渾身的力量滿溢,在那股馬上就要噴薄而出的力量面前,世界仿佛都變小了。這種感覺讓他相信世界的美好的,至少自己有力量讓它變得美好。一切故事都應該以戲劇結尾,至少他有左右自己命運的力量。

無念坐在陳雲生身後兩排的南邊,一個人端坐在角落之中,閉目養神。他之所以沒有離去都是因為傷還沒有恢復。即使有韓楓那療效極為不錯的靈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復的。

東看台上的人員變化不大,唯一少的就是狻猊族的金獅,這個滿頭金發的強壯男子一般坐在陳雲生身後四排的中心位置,由於個頭極高,所以極為顯眼。不過今日他沒有出現在看台之上,陳雲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不用猜也知道,金獅意識到此刻他面對的局面,回去向狻猊的族長威煌求助了。

如果陳雲生落敗之前獅族沒有人登場,那就意味著之前的約定不算數,這樣對於他們已經開始遷徙的族人來說打擊是致命的。毫無疑問,那時天穹山脈的大門將永遠對他們關閉。狻猊族將自生自滅於金沙和銀沙的聯合絞殺之中。

陳雲生注意到北看台上的柳一生沒有出現,而那個年輕的太子則坐在自己父王的位置上。這意味著柳一生今日將不會出現,看到這一幕,陳雲生心中不由多了幾分慌亂,難道柳曉山發生了什麽事嗎?

所謂關心則亂,柳一生不出現再正常不過,畢竟身為一個國度的君主,每日的事情繁雜,哪有空整日觀看鬥法。恐怕只有陳雲生一人會將柳一生的缺席和柳曉山出事關聯起來。

西看台上的公孫行更加肆無忌憚,有恃無恐地將雙腳翹的更高,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將瓜子皮隨手甩在身前的粗木欄杆上。瓜子皮宛如釘子一般刺入原木,只露出很短一段。

他的神念掃過西看台好幾遍,臉上露出一絲快意的神情,“夏侯殤,你去吧。早點登台早點回去,省的你我互看不順眼。”

滿頭白發的夏侯殤霍然站起,連看也沒看上公孫行一眼,瀟灑地走向台口。等他消失在台口之後,左坷才低聲說道:“師叔,恕左坷愚魯。你此刻已經擁有六勝,何必再派遣元嬰修士登場。據我所知,你此刻擁有三名化神修士可用。不如一鼓作氣,讓他們三人登場,早日結束這座擂台為妙。”

公孫懶懶地哼了一聲,道:“我讓他上場有幾點原因。第一,紅拂曾經說過,她和飛雲子有舊恨,自然只能對付飛雲子。第二,當日金沙的平南將軍向我要去五個登場的機會,他們用去了四個,還有一個未用,我在等他們登場,免得日後給他們落下把柄。第三,我師父和天痕道人不到關鍵時候才懶得出手,現在去請他們出手無異於大材小用,我想他們也不會來的。第四,這場鬥法到了現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沒感覺到,這擂台越發的有趣了嗎?我不舍得讓它結束掉,我要看著陳雲生在我的面前掙紮、顫栗,我要打敗他的人,碾碎他的信心,讓他在我面前自慚形穢。”

公孫行挺起胸膛,左坷感覺眼前這個人突然充滿了陽光,仿佛世間的一切和他一比都灰頭土臉,只有這個人才是世界的主宰。

“師叔,驕兵必敗,這是師尊說過的。”右坷不開眼地說道。

公孫行怒急,將手中一把瓜子甩向右坷,黑臉漢子急忙揮袖阻擋。“噗,噗”幾聲下,衣袖被穿成了篩子,雖然瓜子被右坷的護體靈罡擋下,可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這麽近距離發難,若是法器之類的,必然取了他的性命。

看到右坷一臉狼狽,公孫行捧腹大笑,笑聲惹得四周之人側目。

夏侯殤慢慢走上擂台,他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微紅的臉膛,雪白的頭發盤髻於頭頂,插著一根古樸的木簪固定。身上衣袂飄飛,端的如同一個豐神俊逸的老神仙。只見他雙手插在袖口,安靜地看著東看台,氣度悠閑。

此刻龍淵已經走到了台口,陳雲生拉住他的衣袖,說道:“他可是元嬰二十五品的修為,你要想清楚了。”

龍淵看了看陳雲生,又看了看他身後諸多的修士,笑道:“除了我,你還有誰可用?”

陳雲生慘淡地點了點頭,的確除了龍淵,自己幾無可用之人,面對對方強悍的實力,恐怕除了飛雲子和威煌,其他再無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