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殺者

確切的說陳雲生並不知道這一下是被什麽東西抵擋住的,只聽得清脆的一聲金屬碰撞聲,當他想要發足再追時,那個頭戴兜帽的刺客早就不知蹤影了,來去如風,出手如電。

柳曉山揚手收起一塊八卦魚,顯然方才這件寶物就了陳雲生一次,就算那一劍他不死,也要見紅。

人流熙攘入城,沒有人對一聲刺耳的金屬聲在意,四周的噪音已經夠多了,人們變得麻木了。

“看清那人的修為了嗎?”陳雲生問道,對於修士而言,樣子反倒不如修為重要。

柳曉山搖了搖頭,悻悻然道:“方才我甚至沒有你反應快。”

“那剛才的八卦魚是怎麽回事?”

“這叫混元一氣鏡,和氣機相關聯,能夠自動感知四周的危險而護主。”柳曉山解釋道。

陳雲生雖然精通陣道,略通煉器之道,可隨身的法寶卻沒幾件,在這點上他倒是深刻踐行著老師飛雲子的做派。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找地方安頓下來再說。”

兩人入城之後隨便找了一家客棧打尖,櫃台前,客棧掌櫃睜著三角眼仔細打量了陳雲生一番,指著身後的牌子說道:“此地是雲鵬客棧,收的是靈石,不知閣下能付得起一天十塊靈石的房費嗎?”

柳曉山不待陳雲生說話,從納虛戒中掏出一塊小孩拳頭大小的中品靈石,道:“給我最好的上房,沒我吩咐不準打擾。”

一塊中品靈石夠住上方五天時間,掌櫃帶上一個特質的手套,將靈石收入櫃面,他是尋常人,受不得靈石的腐蝕,雙眼看到靈石的時候,卻熠熠放光,真是絕大的諷刺。

到了房內,兩人分別檢查四周是否有禁制,一番查驗之後才放心坐下。陳雲生率先說道:“我感覺行刺我們的人早有預謀,手段也很特別,像是早有準備,應該是我們的行蹤暴露了。”

柳曉山道:“當初我們離開太白峰之時,盡人皆知,行蹤暴露也正常。不過對方一路跟蹤,到了徐福港才出手,可見他們用心之深。”

“他們的目的是殺我,難道是聽風谷的殘余勢力?”他一邊思忖,一邊來到窗前,太陽已經西墜,在西天釋放著最後一抹余燼,紅霞滿天端的燦爛不可方物。

“你得罪的人可不少。西涼國,修羅門,銀沙還有天穹山脈的幾個門派。即使是冷月國也未必喜歡你,正是因為龍川和天穹派的介入才讓他們徹底失去了占據西涼國的機會。”柳曉山從陳雲生的描述中了解了他這些年做的事情,分析起來也頭頭是道。

陳雲生苦笑一聲,心中暗道,與掩月宗和地火教結仇全因金沙的援兵所致,若不是將人家老家抄了,天穹派和這兩個門派至少是井水不犯河水。

兩人猜測了一會兒,沒有頭緒,相及入定修行。陳雲生修煉大周天金靈聚氣術,此術現在已經突破了九層的關口,向著完滿邁進。大周天五行聚氣術有十個層次,只適合地仙境界以下的修士修煉。想到在不遠的將來,即將要修煉另一種功法,陳雲生便對大周天五行聚氣術戀戀不舍,畢竟這種功法伴隨他走過了不短的歲月。

月上枝頭,陳雲生突然覺得心煩意亂,放出神念,感到四周一片寂靜,柳曉山鼻息均勻,顯然已經進入觀心的境界。他仔細思忖白天那位北宮千一,似乎什麽地方不對頭,曉山分析的沒錯,那個人的確不想紈絝子弟。

難道刺客是他派出的?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陳雲生腦海中不斷翻騰著。想了一會兒,他又否定了這個匪夷所思的想法,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為何會對自己出手。就在他反復糾結的時候,一根銀針突然穿過水晶窗,刺入身旁的粗木柱子上。

陳雲生打開窗戶,跳到房頂之時那投針之人早就消失不見了。在遠處的矮墻下他發現了一具屍體,頸部中劍,血已經流幹凈了。他抱起屍體跳回屋子,掩好窗戶,看到柳曉山正對著一張字條發呆。

“有人約我們去積香閣。”

陳雲生走到桌前,看到那張字條上的字跡,“明晚日落,積香閣內了恩怨。”

“明天我們要去嗎?”柳曉山望向陳雲生。

長久思考之後,陳雲生道:“去。今日投針之人未必就是我們的仇家。如果他是,那麽今晚就是最好的出手時機,根本不用等到明天。他說積香閣了恩怨,這恩怨也未必是與他有關。也許,也許他是想幫我們。”

“咦,這人貌似是今日想要刺殺我們的人。”柳曉山指著那具屍體說道。

陳雲生看到屍體身著黑色的衣服,看年齡只有三十歲上下,雙指探在對方的脈門上,從死者的經絡廣度和粗細上可以大致判斷,此人是築基中期的修為。

“刺殺者精通匿行的功法,看樣子是常年從事暗殺的修士。說到殺手組織,我到知道一個,東海的暗鴉,尉遲雪便是從那裏出來的。”陳雲生一邊說,一邊將屍體翻過來,露出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