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天下誰人不識君

“當年我們出海之時本想去青洲尋一位老朋友。一幹出海的人都從來沒有在海上生活過,自然也沒有出海的經歷。出海之時從來沒有計算過要花多少時間,多少靈石。偏偏趕上這艘破船極其的消耗靈石,所以在半途拋錨於海上。”

“當時我們樂觀的認為在海上漂個幾個月就能漂到青洲。可幾個月過去了,絲毫沒有一點陸地的影子。我們又樂觀的認為,漂上一年總歸能看到陸地吧,可事與願違。最後我們固執的相信,幾年之內一定能看到陸地。可是,可是悲劇發生了。這無邊海是真他娘的沒邊兒啊。”

說到這裏常懷玉恨不得老淚縱橫,他接著說道:“此時我們意識到事情有些糟糕了。往回走就意味著不僅要漂上幾年,同時要彌補之前在天上飛著行出的路程。向前走又是一片茫茫無邊。最終我們還是決定向前漂流,這無邊海就算再大,也總有個邊吧。現在算起來,不知不覺已經在海上漂了二十年了。”

這時小七已經從船艙中走了出來,端著兩個碩大的盤子,盤中盛著一些新鮮的魚肉,經過簡單的烹飪之後,散發著一股原始的香氣。雖然賣相不怎樣,可聞到鼻中還不錯。

看到小七手中沒有拿酒,常懷玉心中不爽道:“怎麽無酒呢?快去把酒拿出來。”

小七哼了一聲說道:“鬼知道還要在這片海上漂多久,那些酒還是我們自己留著吧。如果連酒都沒了,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常懷玉啐了年輕人一口,也說不出什麽,只得一臉羞愧地說道:“兩位朋友不要見怪,小七這人還不壞,就是小氣了一點,和他的名字差不多。不過在這海上,食物和水不是問題,但是這酒難得啊!”

陳雲生從納虛戒中拿出了一壇果酒,道:“酒我帶了一些,這次就喝我的吧。”

果酒一出酒壇就散發出撲鼻的香氣,引得三個操帆手都圍了過來。陳雲生笑道:“聽聞常兄還有三百名兄弟,不如都叫出來,我的酒可是管夠。”

常懷玉拍著大肚子笑道:“哪有三百個小弟,只有這三個而已。當時大話忽悠兩位。”

陳雲生早就料到是這樣,他端起酒盞說道:“相逢不如偶遇,這天底下說來修煉之人都是一家,我先幹為敬。”

常懷玉也是爽快之人,當然不落下風,兩人推杯換盞地喝了起來。三名操帆手也都將那操帆的事情丟在一旁,一個個爭相倒酒,不一會兒就面紅耳赤。陳雲生倒是不小氣,又拿出了一壇果酒和幾位一同暢飲。

常懷玉一邊喝,一邊指著盤子中的魚肉說道:“老弟嘗嘗這魚肉的味道如何。我們被困在無邊海上實在無聊啊,唯一可以滿足的欲望就是吃。這無邊海中可以吃的東西著實不少。你看看,我們一個個都變成了做飯的行家。當年在南蒙的時候誰會去想著做飯呐,餐風飲露才有仙家的氣派嘛。”

陳雲生吃了一口魚肉,頓覺清爽無比,他說道:“四位還打算如此漂流下去嗎?據我所知,此地離青洲還遠著呢,如此龜速的航行,恐怕幾位余生都要葬送在這海上了。”

常懷玉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們注定要辜負那位朋友了。”

陳雲生建議道:“不如四位跟著我一起走,重新回到南蒙。”

常懷玉看了看身旁三名小弟,搖頭說道:“你帶他們走吧。老常我就算死在這海上也不回頭。”

小七哼了一聲,冷冷說道:“老常,你別小看陳小七,我也不會回去的。”

柳曉山問道:“閣下口中那人叫什麽名字,我們來自青洲,興許聽過他的名字。”

常懷玉說道:“就算你們聽過他的名號也不足為奇,這天下誰人不識君呢?他祖籍南蒙翠微山,自幼天資聰穎,修煉之事過目不忘,就是單論修行已經出神入化,為人敬仰。可是難得的是,他除了擅長修行之外,煉藥,煉器,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為人又風流倜儻,深得南蒙女人的歡心,男人的妒忌。”

陳雲生插嘴道:“你所說之人是逍遙神君麽?”

常懷玉搖頭道:“你應該這麽說,獨步乾坤,顛倒日月的逍遙神君才對。”

陳雲生頓時無語,他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說道:“你們是他的什麽人呢?”

常懷玉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是他的追隨者,換句話說是他的小弟,或者馬仔。總之一天不見到他渾身都不舒服。”

柳曉山聽到這裏,將剛剛飲下還沒咽下的果酒噴在了地上。她笑道:“黑骨什麽時候有這般的聲威了。”

常懷玉臉色一變,道:“黑骨?他是誰?”

陳雲生解釋道:“黑骨也就是你口中的獨步乾坤,顛倒日月的逍遙神君。”

常懷玉急忙說道:“你們認識他老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