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酒肆喋血

陳雲生從懷裏拿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面具,貼到自己的臉上,用雙手撫平,馬上變了一個人。兩個人走出了小巷子,此時已經沒人對他們品頭論足了。陳雲生對八荒競技場非常感興趣,帶著柳曉山穿街走巷,幾度打聽之後,終於在碧玉城的正中心找到了這處雄偉的建築。

他圍著競技場轉了一圈,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八荒競技場完全是用巨大的石塊堆砌起來,這在只有黃沙的八荒是及其難得的。八荒競技場呈一個規整的圓形,最高的部分足有三十丈,最矮的地方也有十余丈。陳雲生在競技場門口的墻壁上看到了三個月後那一場鬥法的消息。他的名字被寫在了一塊木板之上,名字下面附上了一張畫得惟妙惟肖的臉。

陳雲生暗自郁悶,如果讓修羅門的某位舊人看到這張圖畫,豈不是惹禍上身?不過他哪知道,修羅門此時正在南蒙同星宮打的熱鬧,三年之後才有閑暇顧及八荒的事情。

木板的對面是沙卡的名字,下面畫著一張及其兇悍的臉。雖然陳雲生同沙卡的紅鬼打的天昏地暗,卻沒有見過這個人。他暗暗記住了沙卡的面孔,同柳曉山一起離開了八荒競技場。

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碧玉城中閑逛,眼看著天已近午,正巧路邊有一個不小的酒肆。自從進入八荒以來,還沒有見過像樣的飯館。柳曉山好奇心起,朝酒肆努努嘴,說道:“不妨我們去飲酒作樂?”

陳雲生本想找個客棧住下,好好休息一番。可是柳曉山發話,他必須要舍命陪美女。兩個人進入酒肆,撲面而來的熱氣讓人很不舒服。屋內空間不小,卻充斥著各種淫言穢語。酒肆的正中有一個巨大的木台,台子上有幾個穿著清涼的八荒女子扭動著腰肢,同時發出一聲聲嬌喘,惹得台下一群漢子們狂叫不已。

兩人來到角落的一個座位上,陳雲生高呼上酒,一名身材矮小的夥計懶洋洋地湊了過來,從托盤中拿出一個巨大的酒壺。又丟上兩盤早就冷了的菜肴,伸出了幹瘦的小手,嘟囔道:“一共十個銀幣。”

陳雲生隨手丟了一塊銀子給他,夥計掂量了一下,發覺這塊銀子的重量遠超銀幣,朝兩個人笑了笑,轉身離去。此時酒肆中的氣氛到達了高潮,一個身材壯碩的漢子直接跳上木台,抱了一個女人下來,粗暴地對在墻角,上下其手。

屋內的看客們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喝彩,緊接著大漢的節奏,有不少人跳上台去,抱了自己看的上的女人,跳到台下。屋內混亂的宛如一鍋粥。不多時,台上走出一個長腿美女,她皮膚微黑,人卻生的極為的嫵媚,女人對台下亂糟糟的人群說道:“沒搶到的不要急,接下來還有。”

台下一個闊口大耳的漢子高聲喊道:“老子誰也不要,就要你了。”

女人白了他一眼,媚笑道:“恐怕你消受不起。”

說罷,她扭動著腰肢走了下去,不多時,就有一群女人走到木台之上,重新開始搔首弄姿,挑逗台下那群瘋狂的男人。

柳曉山看到這裏,不由得撇了撇嘴,低聲說道:“這地方真是粗陋無比。”

陳雲生沒有回應她,而是盯著台上一個女人看了很久。柳曉山伸出兩個手指在他額頭使勁彈了一下,怒哼道:“看什麽呢?那些白花花的皮肉就那麽好看嗎?”

陳雲生沖她咧嘴笑了笑,眼光收了回來。此時兩個漢子同時看上一個女人,他們兩個同時出手,一人抓住女人的左手,一人抓住她的右手,爭執不下,那個女人痛得呲牙咧嘴,嗷嗷亂叫。

長腿美女從後台走了出來,怒喝道:“吉三、高五,你們兩個難道忘了這裏的規矩了嗎?同時看上一個女人,價高者得。”

吉三和高五同時松開了手,兩人怒視一眼。吉三突然從納虛戒中抄出一柄圓月彎刀,帶著淒厲的寒芒砍向了對面不足五尺遠的高五。高五下意識伸出手去阻擋。圓月彎刀是一柄下品的法器,遠比普通刀斧要犀利的多。

高五的手臂瞬間就被砍下,他痛得滿地打滾。吉三得意地好好大笑,將刀鋒上的鮮血舔了一舔,收起圓月彎刀,抱起那個驚呆的女人,跳下木台快活去了。高五在地上呻吟了一會,忍著疼痛,沖出門去,到了門口,他怒目瞪了吉三一眼。

酒肆很快會恢復了熱鬧,沒有人在意一個鬥敗的修士。在這裏,鬥法失敗就意味著失去一切,包括尊嚴。不過陳雲生注意到,有幾個人隨著高五的離去而匆匆結賬走人,這不同尋常的一幕讓他感覺到,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我們要不要離去?”陳雲生問柳曉山。

“當然不要走。你沒看到那個姓高的小子去搬兵了嗎?這有熱鬧看呢。”柳曉山興致勃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