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頁）

瞬間，從樹下蟻穴中密密麻麻湧出無數只螞蟻，成群結隊把參天大樹團團圍住。

日月交替，大樹轟然倒塌，聞歌又回到了地獄。

“你怎麽又回、又死了？！”

還是那個鬼差，見到聞歌出現立即跳出一丈遠，勾魂的鐵鎖哆哆嗦嗦護在身前。

聞歌似笑非笑看著他：“我又死了？”

“......你死了！！！”鬼差大吼一聲，轉頭閉上牛眼一頭跳進忘川。

周遭鬼火飄零，小鬼躲藏，忘川裏的鬼怪都不掙紮了。

聞歌抱劍而立，現如今，根本沒有鬼差敢上前去鎖她，她再一次走過黃泉路，走過奈何橋，出現在了輪回台上，她看著三生石旁邊那個熟悉的鬼差，還有大鍋邊嬌滴滴的孟婆，舉著生平冊和湯勺都不敢看她。

“這一次讓我入什麽道？”她輕笑。

她一笑，鬼怪們抖得更快了。

“聞歌...初生天人道...身犯業報......判、判入......”

鬼差念得磕磕巴巴，哪裏還有前兩次囂張陰厲的樣子，聞歌三進三出，次次打砸不斷，地獄裏當值的鬼差是真怕了這女羅刹。

“聞歌，罪業深重，當永墜地獄道不得再入輪回！”

地獄道，八大熱地獄、八大寒地獄、近邊地獄及孤獨地獄，生來便是地獄惡鬼，受無盡地獄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幽幽喪鳴回蕩在地獄上空，霎時間萬鬼同哭，地獄大門轟然開啟，火海煉獄刀山油鍋盡在眼前。

聞歌看著眼前的地獄大門，眼底湧上一股得逞之意，點了點頭：“終於啊......”

無盡深淵飛來鎖鏈，她持劍飛天入地化作一道烈火灼光，一劍破光陰——

“來的就是你這地獄！”

修羅煉獄，泱泱火海，所過之處摧枯拉朽萬鬼消散，聞歌斬天碎地沖到地獄最深處，那一條鐵鎖的盡頭。

“須彌山的佛子都度不了我，你這假閻王假地府，更是妄想！”

哢哢哢——

鐵鎖寸寸盡斷。

聞歌狠狠斬斷地獄軸心。

無數裂縫像是擴散的蛛網碎裂開來。

啪——

地獄成空。

***

另一邊，不虛看著周圍陡然變換的景色停下腳步。

他方才明明跟在魔女身後，然而一陣風沙吹過，前面的人影被風一吹霎時像沙子一樣散了。

聞歌不見了。

一條細如羊腸的小道出現在面前。小路上鬼差引路，長長的鎖鏈牽著前往投胎的幽魂。

“誒誒，跟上跟上，莫要耽誤了時辰投胎！”馬面鬼差出現在身側，見不虛是個和尚，有些懼怕他身上的佛法金光。

“此間何處？”

“自然是地獄！”

地獄？

往生路。

不虛眉宇淩然，跟了上去。

隨後他和聞歌經歷了同樣的場景，黃泉路、奈何橋、孟婆湯、輪回池。

“喝。”

一碗清湯遞到面前。嬌弱滴滴的孟婆打量著眼前的俊俏和尚，還多舀了半碗。

不虛雙目閉闔，腳下開出一朵蓮花，佛子金光照拂，便在這地獄往生的入口度萬鬼往生——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往生咒一起，忘川霎時沸騰，地獄之中無處不在的鬼魂齊齊哀嚎，卻怎麽也躲不過那灼燒靈魂的金光、擋不住那鉆入骨髓的佛咒。

“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

錚錚鐵鏈從深淵索命，一條鎖脖頸，一條鎖脊骨，把他往那輪回中拉扯。

不虛眼中精光乍射，看向那無盡深淵的鎖鏈深處。

“破！”

***

“沐星雲，你在發什麽呆，快些跟上。”

被叫名字的男子身形晃了晃，一襲錦緞長衣自風流，腰帶佩劍，墨發高冠，玉面郎君俊秀無雙，眉心一點殷紅。

沐星雲......這是他的名字嗎？

他好似不叫這個名字，他應該是......應該是......

“師弟？”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他側過頭看到身旁女子紅衣墨發的模樣，腦中轟然一白。

“師弟？你怎麽了？”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女子瞳孔中那層淺淺的虹膜，熟悉感襲上心頭，終於，心底最後那點的波動不安被洗刷掉，“沐星雲”對女子溫柔地笑了。

“師姐。”

“身體還不舒服？”

“不要緊的師姐，我們走吧，否則天色就要晚了。”

“嗯，那你跟好我，若有不妥及時與我說。”

“好。”

......

一世又過了一世，人間百態滄海桑田，他早已不記得自己有過幾個名字，只隱隱約約記得自己輪回了一次又一次。

“沐星雲，是被他家家主親自送來的呢。”

什麽？他又叫沐星雲？

等等，為何是又？

突然一只滑膩的手摸上臉頰，沐星雲渾身惡寒，猛地“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便看見面前站著兩個笑意淫邪的侍女，正在上上下下地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