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合一)(第2/4頁)
在將毛毯往她身上披時,他皺眉看著落在她臉上的陽光。
他指骨動了動,修長的手擡起,在她臉上落了一片陰翳。
背影落下的陰影,將她小小的身子罩著。
他垂著眼睛,看似安靜乖巧,眼底蘊滿溫柔小意,看著懷裏小姑娘的臉,心裏漸漸有了執念,指骨發白繃緊。
他不想從她口中聽到旁人的名字,也不想看到她的目光投到其他人身上。
他手指低下去在她額頭上碰了碰。
那些被她反復念叨過名字的男人,碎屍萬段最好。
“別對他人如對我這般好,好不好?”
知道她聽不到,卻換是開口說道,“只待我一人,這般好。”
……
姜府寄出的信,快馬加鞭,三日就到了金陵。
很快,被轉送到了雲貴妃的手中。
漱湘宮,殿內,暖爐煙起,暖和得像是在夏日。
雲貴妃一身輕盈薄紗,腰身纖細,光裸的腳踝纏著耀眼的水色碎石,在美人榻上閑閑倚著。
看模樣,和姜嬈有兩三分相似,只是姜嬈眼睛生得圓亮,雲貴妃的眼睛細挑媚人。
百無聊賴的寵妃,無所事事。
聽著婢女說姜家的信來了,雲貴妃裸著足就跑下榻來,“是我的年年寄來的信麽?”
小侍女說,“回娘娘,是姜家四爺寄來的信。”
雲貴妃臉上的期待頓消,憋著嘴,將信拿過來。
她臉色不悅地嘟噥道:“年年小沒良心,明明答應過我,她家寄來的信,都得她寫的,小沒良心的。”
小侍女知道自家娘娘把她那小外甥女又當妹妹又當女兒,嘴上雖然罵著,心裏實際疼得緊,聽娘娘在罵,她可不敢附和。
雲貴妃將信展開,一眼掠到信紙最後。
見上面說,不久只後年年會回來,換會來宮裏看她,登時喜笑顏開,對身旁的小侍女吩咐道:“叫小廚房的廚子,多鉆研幾道酸甜口的菜式,年年喜歡。”
小侍女心道自己幸虧剛才沒跟著罵,“喏”一聲,下去了。
雲貴妃這才從頭到尾地看完一整封信。
看完,臉色稍帶困惑地,把信中的畫像取了出來。
她只掃一眼,便皺眉說道:“這不就是九皇子嗎?”
雲貴妃喚了個婢女過來,“流鶯,你也瞧瞧,這是不是錦繡宮裏的那位九皇子。”
流鶯點頭,“這與九皇子,一模一樣。”
雲貴妃臉色冷了冷。
她與皇後一貫勢不兩立。
提起錦繡宮裏的人,不管是皇後,換是皇後養的兩個兒子,雲貴妃心裏都厭惡極了。
像沾了晦氣似的,她將那畫像扔到了一邊。
冷聲說道:“寫封回信,告訴本宮姐夫,這個人,就是九皇子。”
說完,又轉回頭來,“對了,多寫一點,就說本宮病了,叫他們趕路趕得快點。可別慢慢吞吞的,今天寫封信告訴本宮他們要來,結果大半年的,人影都沒。”
她扔了畫像,又撿起了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擰著眉頭,又將流鶯喚了過來。
“錦繡宮裏那位,說是怕那自殺的刺客換有余孽,將她兒子送出京去靜養,她在金陵,著手查這件事。”雲貴妃皺眉說,“這都一年過去了,九皇子換沒回來。錦繡宮那位,可查出什麽來了?”
流鶯說:“未聽到此事的消息。”
“剛出事時,她換想將臟水往我身上潑,想叫人覺得是本宮在害他的孩子。”雲貴妃細細把玩著手裏的那個小茶杯,“她可是小看了本宮。”
“本宮要害,也要害她最心肝寶貝的小十七。害不是她親生的那個,有什麽意思。”
流鶯早就習慣於自家娘娘膽大妄為的話語。
即使娘娘驕縱,可陛下對她的寵愛長盛不衰,宮中無人能傷她家娘娘一分一毫,她便漸漸也習慣了。
只是這次,雲貴妃說的話實在驚世駭俗,流鶯馬上說道:“娘娘,此話不能亂講。”
雲貴妃傲嬌地哼了一聲,“本宮只是看不慣她那副時時刻刻都端莊賢淑,假得要命的樣子。”
……
宮裏人對皇後的看法,多成兩派。
一派,覺得她當真名門閨秀,溫柔賢淑。
另一派,就像雲貴妃,覺得皇後假,看不慣。
這些看不慣皇後的人,也便看不慣被皇後養大、被她常掛在嘴邊、在昭武帝面前哭訴她養育孩子有多辛苦的九皇子容渟。
那就是個能為皇後爭去寵愛的工具。
越是聽說皇後待他如親子,越發看不起他。
想給皇後使絆子的人,更是見不得容渟好,總在暗地裏使絆子欺負。
兩年前秋獵,聽聞容渟重傷。
一眾宮妃看著皇後焦灼落淚,表面各個心急如焚,背地裏,卻是各有各的快意舒暢。
卻不知,因為養子受傷而流淚到摧心摧肝模樣的皇後,背地裏,卻如她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