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4頁)

塗好藥後,她偏頭看著容渟,皺緊眉頭問道:“這都是石榴撓的嗎?”

姜嬈有些奇怪,為什麽石榴會撓人。

石榴除了抓耗子的時候像只貓,其他時候就像只小豬一樣,成天不是吃,就是睡,白白一團,軟趴趴團在那裏,都懶得理人。

她和它待上塊兒也沒幾日,也沒見它因為不認得她而撓她。

“嗯。”容渟眸色一沉,手指蜷了蜷,指甲全部收在手心,包括指縫間夾著的暗器。

姜嬈扭頭,叫了個宮女過來,“去給石榴修修爪子,可不能再叫它撓人了。”

讓她看,這家夥可能都不是初次犯案了。

只是宮裏的人都知道,它是雲貴妃的貓,貓中貴族,沒人敢找它麻煩。

無緣無故就被宮女跑去剪指甲的貴族石榴,被宮女掐著兩只肉墊子,喵嗚一聲,大圓臉上,一臉懵逼。

渾然不知,它的風評又一次受損。

……

姜嬈帶容渟來漱湘宮的側院,不止是為了給他上藥。

夢裏夢到的那些,換是要必要說給他聽的。

將宮女遣散,只留明芍在,姜嬈對容渟說道:“你身邊的兩個太監,一個叫司應,一個叫懷青的,我最近找人去查了,那個叫司應的,個性奸猾,有點問題,容易被人收買。”

先前宮女打聽到的,是說司應機靈,懷青老實,但姜嬈知道司應會被皇後收買,毫不猶豫地,就給司應扣上了奸猾的帽子。

容渟神色稍一怔。

卻並非驚訝於司應有問題這件事。

司應與皇後勾結,是早晚的事。

甚至背後有他一手促成。

司應與懷青兩個下人,司應油滑、勢利。

他早就知道司應有些不夠忠誠的小動作,卻一直沒有發作,而是在等。

等司應徹底投往皇後那邊,將他刻意頹靡失意的樣子看在眼裏,去向皇後說一些假消息。

等到司應沒有利用價值的那一天,再找個理由,除掉司應。

殺雞儆猴,斷了懷青被皇後收買的可能,恩威並施的,為自己培養出忠仆。

他已經忍了十幾年,不會急於一時。

他只是沒想到,姜嬈也會想到這事。

虧他只當她是那種被家人保護得太好,嬌滴滴的,不知疾苦,以為世間人人都好的小姑娘,畢竟她心地善良,面容看上去也嬌憨單純。

只前問她是不是想清楚了要幫他,也從未貪圖過她為他做些什麽,這一路,只會是一路兇險,荊棘叢生,他仍是想單打獨鬥。

說過的一榮俱榮,一損百損。到最後,榮光予她。若有不測,他定然會為她想好萬全的退路。

而他,只要知道有她在就好了。

可她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幫他查明白了下人的底細。

比他想得要聰明。

只是他心裏那套殺雞儆猴的打算,手段太過陰私殘忍,說出來……她定會怕他。

他手一哆嗦,像是第一次聽到這事一樣,蒼白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姜嬈看著他這模樣,心裏越發著急,怕他被那個叫司應的太監騙得團團轉,說道:“你找個理由,趁司應換沒有做什麽壞事,將他趕出壽淮宮吧。”

以姜嬈的想法,即使司應可惡,最多讓他淪落到宗人府,便是最重的處罰。

可容渟的手段卻要狠辣地多。

他點了頭,像是答應了一樣,然而心裏最初的計劃,沒有分毫的變動。

犯他者,只有被誅殺這一條路。

“你宮裏若是缺人,我會挑好人,讓我小姨身邊的宮女姑姑,去敬事房那邊說幾句話,給你送過去。”

姜嬈想著容渟現在換坐著輪椅,身邊都只有兩個太監,其中一個,換是有異心的,八成小時候身邊沒多少傭人,沒練出識人的眼力,不像她,從小就被嬤嬤教一些管人管事的道理。

她說道:“用人時,將水端平也行,給些小恩小惠也可以,看哪些人是容易被金錢誘惑的,貪圖小利的,往往容易叫別人用更大的甜頭收買了去,比如司應。”

她把容渟當成了沒機會去懂人情世故的小可憐,一時說得多了些。

最後又繞回她想幫容渟添幾個下人的事上,“你的宮裏,要不要我幫你挑人?”

這是很緊要的事。

姜嬈雖想要自己選人,這樣選出來的人她也放心,但想到容渟個性裏的多疑與孤僻,又覺得他可能不會答應。

卻沒想到他應得幹脆,“你若是想,我會答應。”

她提的要求,不論何事,但凡他能做到,便都答應。

只是想到她對他的事如此上心,眼裏就忍不住生出細微笑意來。

襯得一雙好看的眸子熠熠生輝,戾氣削弱,英俊的面龐上,冰雪一樣冰冷的距離感弱了不少。

她才發現他左眼底下,中央,有一粒很小很小的淚痣,比頭發的顏色要暗一些,甚至偏向於深紅色,使得他那張本就精致漂亮的臉更加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