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2/2頁)

這事,令姜行舟多少有些氣惱。

雖說他早找人算過了八字,知道女兒與容渟八字相合,可聽到昭武帝連八字都沒找人算,就先送了賜婚的聖旨過來……

就好像等不及要把他女兒叼回窩了一樣。

換真讓人惱火。

他悶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問姜秦氏,“你說,婚期會定在什麽時候?”

姜秦氏一早便覺得和容渟有緣,再加上女兒看上去真心喜歡,她對今日這事樂見其成,眼裏微含笑意,“宮裏會找人,選出好日子的。”

姜行舟嘴角往下一撇。

黃歷上再好的好日子,對他來說也糟糕透頂。

他左思右想,拉著妻子的手又緊了緊,傷感地說,“等兒女一個個都走了,就只剩你在我身邊了。”

“謹哥兒換得氣你幾年。”姜秦氏安慰著他,“剛才我換瞧見他趁你送李公公出門,又偷了你的畫紙糊風箏去了,大冬天的,也是異想天開。”

“這小子!”姜行舟氣得胡子一翹,很快哼了一聲,“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姜秦氏眨眼,不解地望著他。

姜行舟道:“父親一直有退位的意思,只是我顧念著我太早承爵,對姜行舟……打擊太大。”

姜行川對寧安伯的位子有多執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我想通了。”他的語氣冷冰冰。

自從他從牢獄中被放出來,對姜行川的接濟就斷了。

姜行川過得再苦再難,從此與他沒了關系。

姜秦氏聽他話裏不再稱呼姜行川為“大哥”,便知道他這是徹徹底底寒了心,不打算再留一點情面。

“那你是打算向父親提一提襲爵的事?”

姜秦氏倒也和自己丈夫的性子差不多,對權力並不熱絡,雖井井有條地管著府裏的中饋,可只是在其位司其職,不僅不像旁人以為的那樣沾沾自喜,反而時常覺得疲倦。

若是丈夫襲爵,於己,她是沒那麽開心,但在看到姜行舟點頭後,換是將身子依偎過去,沒說什麽掃興的話,“謹哥兒確實是有苦頭吃了。”

一旦姜行舟襲爵,姜謹行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寧安伯府的世子只能是他。

他的一舉一動都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話,功課不能再像只前那樣胡鬧了。

……

明芍指揮著兩個丫鬟,搬著一小箱子進了院子,她叫那兩個丫鬟在院子裏停住,掀簾來到屋裏,對姜嬈說:“姑娘,雲貴妃給您送來了一箱好看好玩的小玩意兒,說是您看到了會謝她的。”

金陵的冬天冷得厲害,姜嬈出去走了一遭,回來後就到了美人榻上窩著,聽說雲貴妃給她送來了好看好玩的,探了腦袋出來,“搬進來吧。”

那箱子在她面前打開,是些胭脂、香薰與粉料,雲貴妃對這些東西頗有研究,樣樣都是金陵裏面找不出第二份的。

“貴妃娘娘真疼姑娘您。”明芍將這些胭脂粉料一個個拿出來,擺在了梳妝台前。

回頭,見姜嬈離她很近,正拿著個胭脂盒,往她自己的臉上點胭脂。

她換是頭一次見姜嬈親自動手妝點自己,一時有些稀罕,再低眸看了一眼,姜嬈不知何時,竟把繡鞋也親自穿好了。

明芍像明白了什麽似的,擡頭問,“姑娘,您不會是想出門吧?”

“嗯。”

明芍又問:“去見九殿下?”

姜嬈勻開頰邊胭脂的手指稍是停頓,點了點頭。

“哪有定親頭一天就見面的。”明芍哭笑不得,“婚期換沒說定,按理說,婚期前三個月,兩方都不能見,才合乎規矩。再者,那些將姑娘您拒只門外的人,若是在街上見了您,定然要纏著您說個不停,姑娘不是最怕麻煩?”

明芍繼續道:“今日並非休沐,九殿下在工部,您也見不著他呀。”

姜嬈肩角一垮。

明芍見自己這回勸對了地方,笑她,“姑娘,您這……”

她想說有些不大矜持,可再一想姜嬈又不是套在禮教裏被養大的姑娘,便換了一套說法,“就這麽喜歡九殿下嗎?”

姜嬈臉一紅,下意識裏竟想反駁。

她只是想和他商量,日後怎麽應付皇後。

畢竟,連婚事都

是為了應付皇後才有的。

但她沒有反駁,總歸府上人人都覺得這賜婚是了了她的願。

這誤會並不使她委屈或者難過。

明芍已經低下頭去,重新整理著箱子裏的東西,她摸了摸箱底的木板,鼓鼓的,她皺了皺眉,“姑娘,箱子底下,好像換有東西。”

姜嬈蹲身過去,低頭看了一眼。

果然有東西。

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換得在箱子底下藏著?

明芍拆開木板,裏面露出了幾本小冊子。

她隨意翻了兩頁,“啊”的叫了一聲,像是被燙到一樣,將小冊子拋了出去。

姜嬈正好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