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野望

派人去搗亂行不通,周隨是又氣又急,只能寄希望於周澶能將劉湛拿下。

收到北疆來信,知道了劉湛正在招兵買馬,周澶立即召集麾下議事。

沛公離跟隨周澶回京,水漲船高,如今已經是五品京官任吏部侍郎,如何謀劃北疆他最有發言權。

“你出個主意,不能再讓劉湛肆無忌憚的發展。”周澶冷硬道。

沛公離心中早有對策,他合上信。“或可請陛下下旨收回劉湛都督齊雲山之權,如此一勞永逸。”

周澶沉思,自新帝登基至今已有五個月,他先後滅了陳氏呂氏,之後便蟄伏起來未有動作。

原是不想太過免得日後被史官口誅筆伐,但是周澶忍不了,他眼裏摻不下一顆沙子,北疆還是要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放心。

次日早朝,周澶授意禦史參劉湛擁兵自重,周氏陣營群起攻之逼文帝收回劉湛都督齊雲山的權力。

群臣之激憤,仿佛劉湛已經叛國了。

文帝緊緊捏著龍椅上的龍頭,心中又惱又怒,但他不敢直視周澶,也不敢反駁。

想起方壽亭教他的應對策略,文帝閉緊了嘴巴沉默。

目的沒有達成,周氏勢力怎肯善罷甘休,話語間已經有幾分逼迫的意味。

就在文帝要撐不住時。

“可笑!”大司馬方壽亭冷哼一聲嘲諷。“大丞相給人定罪全憑一張嘴嗎?”

先帝駕崩後,一直不參與早朝的大司馬突然恢復每日早朝,大司馬不參與朝政,但他能諫言。

“三品的封疆大吏,邊境藩軍,你說撤便撤,那齊雲將軍麾下有百萬百姓數萬精兵,若是反了,大丞相是不是以死謝罪?”

群臣忌憚周澶,方壽亭可不懼他。

不說京郊的十萬禁軍,就方壽亭四朝大司馬的威望,滿朝文武誰不敬他三分,方壽亭一開口,群臣立即收了聲沒有一人敢頂撞。

方壽亭本想著余生就替大楚守衛京城,死後陪葬皇陵,他本無意插手朝堂事端,是周澶觸了他的底線!

一個弑君佞臣執掌朝堂權柄,若他不站出來,搞不好這天子就要改姓周了!

周澶臉色鐵青,他看向群臣,個個低著頭沒有一人敢與他對視。

想要拿劉湛,確實得要有證據,要有服眾的罪名。

當年老丞相執掌朝堂,也強勢也獨斷,但是周澶做事未免過於蠻橫,全憑一己之私想怎樣就怎樣。

如今朝堂有大司馬立在那,自然不會如了他的意。

早朝說不通,下了朝周澶便去逼文帝,不管周澶說些什麽,文帝就是沉默仿佛啞巴。

文帝心中是有恨的,但他也懼怕周澶,知道這人急了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玉璽就在眼前,若是周澶奪走蓋印,文帝也不會阻止。

但是周澶不敢,方壽亭虎視眈眈,就等著他僭越好名正言順的將他拿下,周澶不能再像從前對待睿王那樣對待現在的文帝。

文帝不答應,周澶就沒轍。

“陛下!臣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周澶氣急敗壞,覺得文帝由始至終都不理解自己。

文帝知道這事是躲不過去了,他糾結良久開口。“劉湛到底救過朕的命……”

樹林逃命的經歷仿佛昨日,救命之恩文帝打從心裏感激。

周澶噎住了,這事是他這輩子對文帝最大的虧欠,也是這舅甥之間永遠跨不過去的裂痕。

逼不了文帝,周澶也沒有就此罷休。

自那一日,每日都有上千奏折彈劾劉湛,所列罪狀也是五花八門。

晉陽城將軍府臥房。

“哈哈哈哈!!”劉湛看完京城來信足足笑了一刻鐘。“居然還有人彈劾我一夜玩弄十個男妓,哈哈哈,笑死我了,這麽看得起我嗎,那我不得鐵柱磨成繡花針?”

宋鳳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斥了一句。“沒羞沒臊。”

進來安置流民的事情漸上軌道,劉成在漢中換了幾次糧食,如今幾處粥棚也周轉開了。

在剛開始流民一窩蜂趕到的忙亂過去之後,如今鹿鳴渡口每日到達的流民人數都穩定在千人上下。

芙蓉坪頂、筆架嶺到峰尾嶺一帶的新村開荒正如火如荼。

京城裏的事情,百官彈劾劉湛的事情,引起不了兩人多大的波瀾。

劉湛把信放在燭火上燒成灰燼。“周澶此人心狠手辣膽小心大,別看他敢弑君,瞧著有幾分奸雄的本色,實則是怕死才弑君。”

周氏樹敵無數又得先帝厭棄,周澶若不弑君,周氏沒有活路,只是周澶此人做事太過蠻橫張揚,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權欲。

北疆過了六月天氣越發的熱了,宋鳳林伸手推開炕床連著的窗戶,一時涼風習習。

劉湛順手把人拉到懷裏抱住。“眼下周氏的處境也不見得多好,有大司馬立在那,周澶想跟當年老丞相那樣一言九鼎,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