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權色迷人

這個冬季,沛氏庶子手握朝堂權柄大興冤獄,整個帝京城風聲鶴唳。

最終沛氏庶子的屠刀落到了趙氏頭上。

“趙國舅,快跟我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劉湛安插在帝京的暗衛首領再三勸說。

“老夫無罪,為何要走!”趙吉章身穿官袍端坐在正堂,他望著屋外,聽著遠處的打殺聲。

趙吉章已經安排了親眷離開,如今整個趙府空空蕩蕩的。

送走了親眷,趙吉章卻執意要留下。

“好一個梁天子!縱容佞臣捕殺朝廷重臣!”趙吉章氣得直抖。“老夫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定我的罪!”

“趙國舅,那梁天子明顯已經瘋魔,您跟一個瘋子如何講理?”暗衛隊長替劉湛收集情報,自然也知道許多陰私。“您可知道梁天子每日服用五石散?”

趙吉章整個一愣。

“他不僅用五石散,還用那下三濫的助興之藥,酒池肉林夜夜笙歌。”暗衛隊長見趙吉章滿臉難以置信,繼續說出更多陰私。

“宮中凡十八歲以下的宮女幾乎都被寵幸過,龍床之上每一日都是新面孔,若有重復便打罵太監。”

“那梁天子喜用處子,用過便棄,或賜給宗親或賞給侍衛,更與侍衛一同……唉,聲色犬馬,不堪入目。”

趙吉章完全呆滯。

他還記得梁天子登基之初十分勤勉,禦書房裏的奏折堆成人高,他也一本一本的翻看。

正因為梁天子的勤勉,趙吉章才婉拒了劉湛選擇留下當大梁的臣子。

是什麽竟讓梁天子自甘墮落。

是佞臣的讒言?還是無上的權利誘使他放縱?趙吉章忽然明白了,也許是內憂外患之下的自暴自棄。

梁天子已經放逐了自我。

大梁盛平四年冬,梁天子縱容沛氏庶子大興冤獄,被迫害的前朝重臣紛紛舉族出逃。

此時的皇宮,梁天子正因為官員出逃而大發雷霆,也因而遷怒更多的人。

“刑部在做什麽!連抓個叛臣都抓不住!一群酒囊飯袋!”梁天子人瘦了一圈,但是精神卻異常的高亢。

“大丞相,你現在就帶禁衛軍去捉拿所有前朝亂臣,朕不需要這些陽奉陰違的廢物!”

梁天子下令抓人根本不問罪名,只要是前朝大臣,只要是在朝堂上對梁天子指手畫腳,只要是私下曾罵過梁天子的人,這些人全部被捉拿下獄。

世家大臣陷入了恐慌。

沛公離借此良機清掃障礙,提拔了一批又一批沛氏子弟擔任朝中重臣,他手中的權利也達到了巔峰。

整個帝京整個朝堂再沒有人敢與他抗衡。

然而沛公離萬萬沒有想到,割地賠款的屈辱只為他換來了一個冬季的短暫巔峰。

盛平五年開春,西戎向漢中源源不斷的增兵,斥候來報,兵力近百萬!

三月,西戎前鋒三十萬大軍直逼沛州。

“大丞相!你是如何跟朕保證的?這就是你說的保證?!”梁天子已經遊走在崩潰的邊沿。

不說梁天子,此時沛公離也懵了。

大梁經歷盛平四年那一場大戰已然元氣大傷,朝廷再強征也不可能征來四十萬大軍。

可以這麽說,大梁已經是強弩之末。

但是沛公離別無選擇,別人還能逃回祖地,他能逃去哪裏?瑞昌城沒了沛氏祖地沒了,他除了帝京無處可去。

為了執掌朝堂,天下世家他幾乎得罪個透,若不能抗擊西戎,離了帝京他就是死路一條。

“陛下!臣願意親自率兵抗擊西戎!”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這句諺語此時用來形容沛公離再適合不過,當他親自主持籌備,方知道大梁已經把這天下折騰成什麽樣。

江南的幾座大城對兵部的調令視若無睹,尤其以泗陽林氏態度最為強硬,直接一句話要兵沒有要糧也沒有。

哪怕沛功離派出去的人手握聖旨,林氏依然是這麽一句話。

再看江南百姓,無不痛罵梁天子痛罵沛丞相,言語間也不把大梁放在眼裏。

直到西戎大軍逼近沛州城,沛公離也沒能籌集出十萬兵馬和供給的糧草。

得知西戎再次南下,沛州、冀州出現了空前的逃難潮,有百姓往南邊跑,也有百姓北上進入漢國。

沛州守將多次催促朝廷征兵,然而奏折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音訊。

夜已深,漢國王宮一片寧靜,只有偶爾禁軍巡夜的腳步聲傳來。

“小連回信,慶王想與我面談,明日我便出發去洮河關。”劉湛輕聲道。

宋鳳林睜開眼。“慶王想談什麽?”

“慶王想保留王爵,不世襲,兒孫要不要爵位則沒提。”劉湛坐起來取過煙杆塞進煙絲。“我原想他會爭取保留兵權,卻沒想到是這麽個好聽不中用的空銜。”

為了這個王爵,慶王賠了十萬精銳,如今走投無路了,又為了這個王爵連最後的兵權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