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命格(第2/3頁)

天生的禍水。

畢竟有求於人,劉依琳不得不將態度放緩和些,“夏昭儀何必過謙,你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貴妃和淑妃加起來都不及你,倘你都說不上話,還有誰能幫忙呢?”

夏桐悠然打斷,“但,我為什麽要幫呢?”

劉依琳此時才發現中了對方圈套——這女子從一開始就是貓戲老鼠的態度,根本沒打算好好聽她說話,故意看她軟語相求,不過是為了報之前被人冷落的仇。

她從來沒見過報復心這麽強烈的女人!

劉依琳也懶得好言相商了,橫眉豎目道:“你先前那般辜負程公子,害他大病一場,幾乎肝腸寸斷,如今不過求你說句話你都不肯,莫非要他死在虔州你才甘心麽?”

夏桐心中的確是這麽想的,當然嘴上不能如此說,“程耀的病到底怎麽來的,你該好好問他,我又不是大夫,還能斷人生死教人治病?至於我和程公子之前有何瓜葛,公主,我不知他是怎麽跟您說的,但我敢保證,絕非您所聽到的那般。”

劉依琳冷笑,“嫌貧愛富,為了尊榮富貴背棄一個深愛你的男子,夏昭儀,這便是你所謂的隱情?”

夏桐眉毛抽了抽,嫌貧愛富?程家哪貧了?論起家財,比夏家富裕十倍呢——當然跟皇帝不能比。

看來這位公主倒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可惜眼瞎,別人三言兩語就把她給唬住了,不知幼時看了多少毀人不倦的話本子,滿肚子男歡女愛,還真以為天地間有堅貞不移的感情呢。

夏桐道:“我之所以進宮,是因為三年一度的選秀大比,不得不參加,至於拒絕程家的求親,跟什麽尊榮富貴更不相幹,純粹因為我對程表哥無意。公主,你這樣偏聽一面之詞,會看不清真相的。”

劉依琳不理會她這番語重心長的忠告,只漠然道:“如今時過境遷,你自然想怎麽說便怎麽說,何況程公子人在虔州,相隔千裏,自然更不能當面對質了。”

夏桐:……

張口閉口都是程公子程公子,不曉得程耀給她灌了多少迷魂湯,連公主的尊嚴和體面都不顧了。

其實她也能想象,劉依琳上一段婚姻必定十分美滿,可惜夫君早亡,給她留下不小的創傷,她一面沉溺於過去的歡愛不能自拔,一面感傷日漸落寞的人生,年華自然蹉跎下來。

像她這樣的完美主義者,不會輕易接受另一段感情,可巧在此時遇見一個同樣深情的程耀,程耀的“愛人”並沒有死,可是進了宮,等同於是死了,在這種同病相憐的心境作用下,劉依琳難免將情絲寄托於程耀身上——她愛的並非程耀,而是內心那個曾經鮮活的自己。

可這種移情同樣是致命的。

夏桐忍不住問道:“公主,是程參事要你幫他求官的麽?”

劉依琳怒目道:“程郎才不是這種人,他總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只是我不忍見他辛苦,想幫他稍稍改善些處境罷了。”

就連賜婚也是劉依琳自己的想法,程耀口頭上從沒向她求過婚,可劉依琳覺得他眼角眉梢中無不透露出這種意思,只是他生性害羞,不善於表達罷了——但這正是他的可愛之處。

夏桐聽著頗為無語,這公主也是心大,不怕程耀升官之後再把她甩了麽?連一紙承諾都不要就貿貿然進宮來討封,成了是程耀占便宜,失敗了卻是劉依琳自討沒趣,程耀半點損失也沒有。

偏偏她看不清真相,自以為十分善解人意呢。

劉依琳還想再勸,可巧春蘭抱著小皇子過來,夏桐剛把敦敦摟入懷中,小崽子就兩腿一翹,一股清亮的尿液直直濺射出去。

正好濺在依琳公主身上,下擺沾濕大片。

還不待她發作,夏桐便含笑道:“公主,敦敦年紀小不懂事,您一定不會和他計較的,對吧?”

劉依琳只好頂著一身濕漬氣憤離去。

等她更完衣來到乾元殿時,便忿然說起剛才的事。

劉璋卻笑道:“敦敦如此大膽麽?朕倒小瞧那家夥了。”

語氣裏仿佛還為兒子的調皮而得意。

依琳公主被噎了個半死,又不好抓著不放,倒顯得小題大做,只得繼續說起夏桐的壞話,著重在她如何嫌貧愛富上——當然更重要的是是為程耀打抱不平,希望皇帝看他可憐份上,能將他調任到京中。

劉璋卻連連擺手,“欸,夏昭儀並非你想的那般,何況程家不窮,怎就到嫌貧愛富這地步了?朕看你倒是對桐桐多有誤會。”

劉依琳忿然道:“程家是不窮,又怎比得上宮裏的娘娘一呼百應來得痛快?聽說夏昭儀幼時有人為她批過命,說她貴不可言,想必就因這般,雲陽伯府執意送她進宮,巴不得自家出個皇後呢!”

劉璋不禁來了興趣,“真有此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