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人緣(第2/3頁)

“你以為我不曉得?自從進宮之後夏宸妃一人獨得聖寵,你又豈會……”金吉遼本意想誇她堅貞清白,可隨即看到李蜜陰郁的面容,遂急忙刹住車——再說下去倒像是故意譏諷她不得寵似的。

金吉遼遂換了種說辭,深情的道:“你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嫁給誰不是低嫁?小王若能得夫人為妻,自當奉若上賓,為您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他這番倒不似作偽,語氣雖然誇張了點,那也是不熟悉成語用法的緣故——態度卻很真誠。

李蜜想自己本應感動,但此刻,她卻忍不住要笑。她相信金吉遼一定會踐行他的承諾,他這人本就不是見色忘義的類型,答應娶她為正妃,自會好好待她,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義呢?

他若早承認賞識自己的才幹,李蜜或許願意跟他去北戎當個軍師,相敬如賓過完一生;但,金吉遼千不該萬不該引得她動情,如今卻反過來說他賞識她的人品——他們的所求從開始就是不一樣的。

現在李蜜已經不想要愛了,她只要錢,而這個,她不需要別人施舍,她自己就能掙到。

暢快的大笑幾聲後,李蜜淡淡道:“王子,您回去吧,我們之間已不可能。”

“為何?”金吉遼愕然,急急地想向對方表達心意,“我是真心愛你……”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已經悔過自新、放下身段來求愛了,對方為什麽不肯接受呢?她之前怨他不就為這個麽?

李蜜很認真地告訴他,“王子,你需要的是一個對你有所幫助的女人,這與愛無關,不過是利益上的交換罷了。”

隨即自嘲地笑了笑,“而我,不過是比別的女人多了幾分本事,你便以為自己愛我多些,但,真的是這樣嗎,還是,你愛的是自己胸中熊熊燃燒的野心與欲望呢?”

說罷,她不再多做解釋,砰一聲將金吉遼關在門外。

金吉遼:……

要說話就好好說嘛,何必咬文嚼字,真是善變的女人。

嗟嘆了一番之後,他只得無精打采回去,直到離開京城,金吉遼仍未明白到底哪個環節出現錯誤。這姑娘明明去年還對他和風細雨,到今年卻冷若冰霜,這麽看來,倒是她不再愛他了,到底誰才是負心之人?

金吉遼反而跟腔子裏被挖空了一塊似的,一抽一抽的發緊。

他想他今生都很難忘記這位李夫人了。

*

夏桐原以為北戎王去夏家不過是例行公事,畢竟照草原上開放的風俗,北戎王其實跟個人形炮台差不多,光兒子女兒加起來就有好幾十個,金吉娜或許是得他寵愛的,可這麽多的寵愛稀釋下來,也不剩多少了。

誰知金吉娜卻很高興地告訴夏桐,她爹幫她出了口惡氣。原來北戎王得知女兒生產那日,是蔣大夫人作的怪,把大夫們請去,害得夏家人仰馬翻,如今蔣大夫人一紙休書被趕回娘家,北戎王卻不肯作罷,親自上門“問候”一番,他本就生得人高馬大,帶來的奴仆也個個兇神惡煞,嚇得那位當家人隔天就把妹妹給送到庵堂去了,讓她落發出家——神鬼怕惡人,何況這些蠻子過慣了刀頭舔血的營生,怎能不怕?

蔣文舉得知以後頗不自在,很擔心北戎王會遷怒到自己頭上,於是親自備了一份賀禮送去驛館,可惜被北戎王連人帶箱子扔了出來,據說摔折了一條腿,至今躺床上不能動呢!

夏桐跟金吉娜都很暢快,蔣太後可氣得不得了,有心想找那老匹夫理論,奈何兩國剛簽訂了貿易文件,這時候鬧起來不好,便想著輾轉找夏桐理論,讓金吉娜勸她父親道個歉兒,這樣,蔣家面上有了光彩,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了——不然受了這樣大的屈辱,今後還怎麽在京中立足?

夏桐仗著蔣太後臥病不便起身,只遠遠地打發人去寧壽宮送個口信,說北戎王是性情中人,蔣相國——哦,如今已經不再是相國了,該如何稱呼呢?總之,蔣家人是最寬宏大量的,一定不會為這種小事計較,對不對?

蔣太後氣了個半死,也不好說夏桐語帶譏諷——她明明在稱贊蔣家呢!

這話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蔣太後幾番糾結,倒把自己給折騰得心力交瘁。

北戎王一行人卻大搖大擺地離京了,當然不提跟蔣文舉認錯——子不教,父之過,妻不賢,夫之錯,他連自家老婆都治理不好,何談治理朝廷,這麽看,革職也是應該的。

蔣文舉:……他有句臟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繼北戎使團之後,劉放也要走了。他在京城住了小半年,已經於禮不合,再待下去就該有閑話了。

縱然千般不舍,可也只能忍痛惜別。但這回他決定獨自回臨江,至於兒子則留在宮中教養——那痘瘡的事實在嚇壞了他,他再禁不起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