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沖冷水澡。(第2/4頁)

謝唯斯試探性地問:“爸爸,你就這點意見嗎?”

謝澄沒說話。

謝唯斯:“反正我在北市我也沒和你們一起住的呀。”

“……”

“和在覽市也沒什麽太大區別。”

“……”

媽媽示意她:“別說了,再說就不止這點意見了哦。”

謝澄掃了夫人一眼:“我有說沒意見?”

謝太太失笑,挑眉:“你有說你有意見?”

“……”

謝唯斯看爸爸:“嗯?您有意見啊?那您跟我說說嘛。

謝澄默默吃飯:“還早,說那麽多做什麽。”

謝唯斯:“不行呀,要是我談得好好的你最後說不能結婚,那我現在談個什麽勁嘛。”

“……”

謝澄掃她:“以後再說,你幾個哥哥都還沒結婚呢。維粼大你十一歲,人還沒提過這種事。”

“……”

謝唯斯瞄了眼媽媽,媽媽示意她吃飯。

謝唯斯懂了,他其實就是沒什麽太大意見吧,只是這個距離問題而已,而且這個好像已經被她說通了,只是他此刻就有點不舍得而已,所以不想說。

只不過照這個意思,那要比較早結婚的話,是不太可能了。

但她下午說的那個,還真不是隨口說的,雖然覺得奶奶撐到他們結婚不太可能,但是,她自然也不可能和聶雲豈三五年才……

晚上吃完飯,謝唯斯沒有馬上出門,在家裏陪很想她的父母。

邊閑聊著,她邊摸手機發消息給聶雲豈:“哥哥吃晚飯了嗎?”

那邊蘭梧洲,聶雲豈回家後,看天色沒那麽晚,他就沒馬上吃飯。

人在客廳坐下,什麽也沒幹。

現在的身體,也不太好抽煙了,酒更不可能喝。

所以他一個人就在夏日晚風裏,安靜坐著。

風漸漸灌滿整個房子,吹亂了他額前的幾縷劉海,吹得對面茶幾上的相框都輕輕移了一點位置。

聶雲豈緩緩過去,拿起相框,臥入邊上沙發裏。

聶雲征要是還在,現在三十二歲了;十七年裏,意料之外地缺席了五年。

聶雲豈想起十歲那會兒,身份證上的名字由三個字變成兩個字,初見的時候挺不適應的,不喜歡,他喜歡他們三兄弟都相同的那個字,覺得少了一個字就什麽都變了。

當時聶雲征和他說:名字變了沒什麽,有大哥在就什麽都沒什麽。以後所有事情都有大哥在,大哥會給你做主,會給你擋著,你繼續玩你的就行了,什麽不用擔心,大哥會永遠陪你。

風吹得滿屋子都是聲音,暮色在肉眼可見的加深,沙發上的男人仰頭靠上椅背,閉上了眼睛。

有時候人不是不能接受一個人的離開,誰都會離開,軍人更是無法預料下一秒。

不能接受的是……

身邊僅剩的一個人,說會永遠在、永遠陪著的一個人,最後卻猝不及防、最後一面都沒來得及見,就這樣隔著千山萬水,在異國他鄉猝然也撒手離開了。

走時約好的要幫他做的事,要教他的東西,全都欠著。

出發前笑容清朗、身姿高大的一個人,回來時雙目闔上,身體冰涼地躺在棺槨中,蓋著旗幟。

所有遺言就電話裏的一句話,連欠著的所有事情都沒來得及說。

從此……就要一個人去摸索著生活,摸索著自己要學的事情,沒人提點,沒人慶祝,沒人做主;

也沒人在除夕的時候,一起回老宅;在他喝多的時候,一邊訓斥一邊拖他回房間,免得凍死。

變成他要先一個人去陵園,在大雪中陪他過年。

然後再一個人下山,回家。

聶雲豈身體不舒服,躺在沙發上休息,許久都沒動一下。

直到一道振動聲響起,他眉眼微微顫了顫,睜開眼。

入目裏,眼前伸手不見五指。

聶雲豈看向長弧形的落地玻璃外,滿城燈火鉤織成一張網,正閃爍著。

他摸出口袋裏的手機,一看,波斯貓的消息彈出來在首頁。

聶雲豈看完那句晚餐吃了嗎,心裏一虛,輕咳著捂著胸口坐起來,有點疼。

再看了看,他回復:“吃好了。”

末了,他看看手中的相框,把它原地放回茶幾上,然後起身過去摸開燈。

一下子黑夜澄亮起來,恍若白晝。

聶雲豈走到廚房,打開冰箱。

裏面有一把面,還有十來天前大伯母夫婦過來時買來的牛肉,他沒做過飯,一直放在冷凍裏。

聶雲豈隨便拿著面和肉出來,找了個鍋煮水,等開了,丟一把面進去,再放幾片牛肉、調料。

做好拿到餐廳時,手機再次振動。

波斯貓:“你吃什麽呀哥哥?”

聶雲豈打字:“豪華牛肉面。”

謝唯斯:“……”

她失笑,覺得可信度很低,但是也不能讓他拍個照,畢竟已經吃完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