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0章 血手人屠陸文昭

趙靖忠一死,剩下的東廠番子再無人抵抗,紛紛跪地投降,一場廠衛之間的大戰,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師兄,你沒事吧?”丁白纓一身白衣上血跡點點,猶如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何邪搖頭,不知怎的,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好像有人在暗中窺伺。

“收拾戰場,即刻出發,去福滿齋!”何邪轉頭向沈煉等人吩咐道。

“都督,那這些公公如何處置?”沈煉問道。

被俘的番子,大約一百多個,此刻被錦衣衛們包圍著,都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何邪的眼神從這些番子身上掠過,冷酷道:“一個不留,殺!”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看向何邪,各個都無比動容。

“都督,這、這些可都是東廠的公公啊……”裴綸顫聲道。

何邪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一字字道:“死掉的太監,還是公公嗎?”

“不、不是!”裴綸對上何邪布滿殺機的眼神,頓時心中發寒。

何邪松開他的衣領,拍拍他肩膀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悠然道:“放心殺好了,記住,我們是在替廠公清理門戶,這些人,都是逆賊。”

“是!”

這是一場屠殺,何邪令外圍丁門之人包圍,沈煉、盧劍星等正牌錦衣衛親自動手,番子們當然不會引頸就戮,奮起反抗,但他們的兵器已被收繳,手無寸鐵,怎能是對手?

就算偶有逃離屠刀的,也會立刻被外圍的丁門弟子射殺。

半炷香後,慘叫聲停歇,屍體鋪了一地,暗紅血流匯聚成一道溪流,從屍體下方緩緩流淌而出。

自始至終,何邪都面無表情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幕。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魏忠賢的閹黨,層層裙帶,錯綜復雜。這些死掉的番子,不是別人的幹爹,就是別人的幹兒子、幹孫子。一下死掉了幾百個,東廠和錦衣衛之間的仇恨,就算是有魏忠賢壓著,也無法化解了。而動手殺人的沈煉、裴綸和盧劍星等人,絕對會成為東廠恨之入骨的存在。

這就對了,東廠就是東廠,錦衣衛就是錦衣衛,搞什麽廠衛一家親?

“師兄,有些不對。”就在這時,丁白纓突然湊到何邪耳邊,面色凝重道。

何邪心中一動,看向丁白纓。

“我們被人盯上了,是個高手!”丁白纓嚴肅道。

“師妹怎麽知道的?”何邪有些驚訝,看來他之前的感覺不是錯覺,莫非練武功還能對危險人物有所感應?這可就有點神奇了。

丁白纓一指左前方:“那個人一直站在那裏看我們。”

“……”

怪我眼瞎……

何邪回頭,果然看到一個頭戴箬笠,背負長劍之人,一動不動站在街角。

此人手高不高何邪不知道,但他膽子一定很大。

這裏廠衛之間殺得血流成河,方圓數裏根本無人敢靠近,所有店鋪全部大門緊閉,整個街區空無一人。

但偏偏,此人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裏。

“我去會會他!”丁修眼中精光閃爍,闊步向前走去,哪知箬笠人掉頭就走。

丁修剛要拔腿就追,卻被何邪叫住。

此人來此,十有八九是想殺自己,但卻不敢過來。丁修若是貿然追過去,很可能會被其反殺。

“先不必理會他!”何邪眼神一閃,“剛才負傷的兄弟留下,清理戰場,其余人,隨我走,去見廠公!”

錦衣衛傷員有三十多個,再加上之前戰死的六十多個,再出發時,何邪身後僅剩一百零二人了。

福滿齋位於南城,距離北鎮撫司衙門約六裏路程。

天色已開始變得昏暗起來,何邪帶著百余錦衣衛沉默行進,所過之處,行人紛紛躲避,就連順天府巡邏的衙役,也戰戰兢兢躲在一邊,頭都不敢擡。

“師兄,那人還跟著。”

走出二裏路後,丁白纓再次開口。

何邪在心裏嘆了口氣,看來不處理掉此人是不行了。

連丁白纓都說此人是個高手,他自然不能把這種不確定因素帶到福滿齋去。

何邪瞬間作出決定,他回頭,對沈煉道:“你帶人去南門千戶所略作修整,我隨後就到!”

旋即,又回頭看了看丁門中人,微微沉吟,道:“丁泰帶人先走,丁翀、丁顯、丁修留下!”

“是,都督!”

不一會兒,就只剩下何邪、丁白纓等五人,目送大部隊走遠後,何邪帶著他們拐入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

丁白纓等人自然看出何邪引蛇出洞的打算,也看得出,此人是沖著何邪來的,都沒有多問。

這是一條死巷。

何邪走到巷子盡頭,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就見這箬笠人悠然而至。

此時,這人劍已出鞘,將劍鋒反手藏於臂後,他走到何邪前方三丈處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