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只是想摧毀你（五）

就算吐, 那肯定也是來不及的了。

慕清離只能默默放下酒杯，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卻也再也沒碰過桌上那壺酒。

他在公儀玨發現他態度的變化之前, 先拎著他後衣領起身：“時間差不多了, 我們先去準備準備。”

公儀玨眉頭微蹙：“你到底要做什麽？”

慕清離拉著他, 像正常的嫖|客一樣大搖大擺地在樓裏行走, 遇見青樓裏的負責人, 他還笑問：“請問茅廁在哪個方向？”

緊握著手的兩個人總能收到邊上之人曖昧不明的目光，然後才獲得指路：“公子往那個方向過去便是。”

等避開了人群, 慕清離才頭也不回地反問公儀玨：“如果我說我想去救人，你信嗎？”

慕清離的語氣平淡得不像話, 但依公儀玨對他的了解, 他覺得此人如此積極的態度，明顯更像是想搞事。

所以他用著直男語氣回道：“不信。”

慕清離笑了一聲, 沒再說話。

公儀玨又跟著慕清離神神秘秘走了一會兒, 發現他們去的根本就不是茅廁的方向, 甚至還翻身潛入一個禁制外人進入的小院，他才逐漸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他剛想問話, 嘴卻被慕清離給捂住了。

在如此安靜的氣氛下，他能夠聽清不遠處傳來幾個人的說話聲。

他和慕清離躲在不容易被發現的房頂上，無聲看著底下來自青樓的, 身強體壯一看就是負責打架做粗活的大漢們, 將好些個年齡平均在七至十歲左右的女童往馬車上的大籠子趕去。

女童們哭哭啼啼, 表情瞧著顯然十分不願意。可不知她們是不是嘴裏被塞了什麽，或者直接被人毒啞，甚至雙手雙腳還被鐵鏈子銬上，她們根本無法求救與反抗, 只能絕望地按照命令行事。

這場景把公儀玨給看愣了。

青樓顯然背地裏還做著什麽不幹凈的勾當。

公儀玨這會兒終於明白，慕清離那句說想去救人是什麽意思了。

「天啊，看看這些孩子，她們身上滿滿都是被人鞭打過的淤青。這個世界的人也太可惡了吧？怎麽舍得對這些弱小的孩子下的手？」

這是一個糟糕的時代。

早已知曉此事的慕清離非常淡定，還輕聲問他：“很驚訝吧？之後，可能還會有你更驚訝的事。”

頓了頓，他又側頭意味不明地補充：“如果你是個正人君子的話。”

公儀玨不能說自己是。

但小徒弟可以。

【我是。】嘴上必須憋著不能說話的徒兒，只能在心裏悶悶地回答。

天書虛假地說：「嘖，都給大人下那種藥了，你還敢說自己是？」

天書一提這件事公儀玨就來氣：【難道不是因為你一直在慫恿我下藥？】

天書繼承了他主子的理不直氣也壯：「真正的正人君子，不管裏面那個是什麽藥，他都會義正言辭跟我說‘我不，我絕不這麽做！’。」

【……】

天書就真的很狗東西。

「再說了，難道你就不興奮不期待？這個世界的大人長得那麽好看，你難道就敢承認自己一點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你難道敢大方表示自己真的一點也不想把大人日哭？」

【……】

公儀玨窩在房頂上，旁邊就是挨他很近的慕清離。

因為特殊身份與特殊世界的原因，慕清離在這個世界，身上除了那種清淡的桂花香之外，骨子裏還隱隱透著一種有點甜，有點惹人遐想的味道。

公儀玨閉了閉眼睛，沒有底氣回答天書系統那個問題。

邊上的慕清離差點沒被那兩個在他眼中都是同等憨憨的家夥的心裏話逗笑。

那些裝著女童的籠子，為了防止被路過的人發現，他們還拿了木板子和深色的布將籠子罩上。

等底下的人把二十來位女童都分別趕進四輛馬車後，慕清離才又拉著他，趁青樓裏的人不注意時悄悄溜走，回到他們進來的地方。

馬車已經在那些人的操作下開始行使，隔著一段距離，耳力極好的公儀玨還能清晰聽見車子越走越遠的聲音。

他不解地問慕清離：“你不是說想救人？”

穿著一襲艷艷紅衣的慕清離，微微揚起下巴：“我知道他們要去哪兒，跟著他們的車子還得走走停停。既然知道目的地，我們可以提前埋伏。”

倆人說著，正打算從這個地方離開，察覺到什麽動靜的慕清離突然把公儀玨按到附近一座，看起來像是空房或柴房之類的門窗邊。

公儀玨正欲開口，倆人目光猝不及防對上，皆是一愣。

像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刻，最能激起曖昧的氣氛。

鬼使神差的，公儀玨低下了頭，在用雙臂把他環繞起來，堵住他去路的慕清離嘴邊，落下淺淺的親吻。

似乎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有了把人找回來的真實感。

為了能夠早日完成任務，公儀玨從來不會對天書系統說累。每次只短暫休息片刻，就和天書一同去往新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