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覬覦你的仙丹（五）

撇開這件事不說, 慕清離在妖殿過上的日子還挺好。比起陸柳虛假的疼愛，夜淵是認真地把他當成寶藏一樣護著，不管去到什麽地方, 寧願讓他化成狐狸的原形抱在懷裏，也舍不得放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半步。

“我是仙族的狐, 你們妖族裏比我漂亮嫵媚的狐狸多了去，為什麽非得要我？”

只要夜淵不做那什麽事，慕清離也可以很平靜地跟他聊天。

幸好小徒弟對正事也挺拎得清，沒有因為多了他就棄整個妖族事務於不顧。

慕清離問話的時候, 剛處理完一波事情的夜淵正坐在桌案邊，認真給他剝他們妖界獨有的, 一種甜甜的果子的果殼。

夜淵沒有看他，邊繼續手上的工作邊回答：“因為我不喜歡他們，只喜歡你。”

猝不及防被小徒弟用那麽認真的語氣表白, 慕清離動了動搭在腿上的手, 又說：“陸柳也說他喜歡我，但我覺得你們都好奇怪, 明明之前都不曾與我見過面, 又何來的喜歡？”

夜淵剝完了今天帶來的十來顆果子，把那一顆顆果肉晶瑩，乍看下仿佛還帶著流光的果子端到慕清離面前後跟他說：“我和陸柳不一樣。”

“我喜歡的，是你皮囊之下的靈魂。”

“我喜歡的, 是真正的你。”

慕清離微微一愣，然後別開頭說：“只, 只要你別總是對我做那樣的事……一切都好說。”

夜淵沉默了片刻，認真地對他承諾道：“好，從今往後, 若你不喜歡我碰你，你直接告訴我便是，我會聽你的話不碰你。”

說著，他在他頭上摸了摸，才又補充：“只要你也一樣，能一心一意待在我身邊，不去找其他人，也別去看其他人。”

慕清離又是聽得一怔。

夜淵跟還嚴肅地他說：“不要相信陸柳，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接近你別有用心。”

慕清離心裏清楚原因，但還是得假裝不知道：“雖然他是魔族的人，可我留在魔殿的日子裏，他一直待我很好。我差點就被仙界一些可惡的家夥給抓走了，是他從他們手裏救了我。”

夜淵不服氣地說：“我對你之好，能更勝他百倍。”

“阿離，你知道為何陸柳此番能輕易被我打敗嗎？因為他受了傷，而他身上的傷只有取了你的仙丹才能治好。所以不管他對你說什麽，你絕不能相信，也別把你的仙丹交給他。”

慕清離不解道：“如果他真的想要我的仙丹，大可直接將我殺死再將其掏走。以他的實力，足以輕易將我殺死，他為何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夜淵溫聲回答：“你的體質比較特殊，若想煉化你的仙丹，需要你這個主人心甘情願送出才行。若是強取，仙丹在到手的瞬間就會消散，功虧一簣。”

為了配合夜淵某種癖好，慕清離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會露出自己的狐狸耳朵和尾巴。他聽見夜淵這句解釋時，下意識抖了抖耳朵問：“那……你接近我，也是因為我的仙丹嗎？”

夜淵被他小心翼翼的語氣所感染，一時也忘了萊納特提醒過的事，忘了這個世界的慕清離實際上可能也沒那麽單純。

他有些心軟地捏了捏慕清離的耳朵，見他因為自己的舉動輕輕皺起眉頭，才出聲回答：“不是。”

夜淵的語氣依然很正經嚴肅，好像是打從心底認真地在交待他什麽：“阿離，就算我傷得再重，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獲得治療。”

“對我而言，你勝過一切。”

夜淵這番話聽得慕清離心裏有些發熱，臉頰好像也有點發燙。

他望著夜淵那雙眼睛，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麽總會隱隱覺得和小徒弟這幾天相處的模式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世界的小徒弟不需要再扮演渣攻，所以他實際上並沒有在演繹著什麽。

他只是在做他自己。

慕清離能感受到他的認真，以及與心聲態度特別相似的耿直和正經。

所以，他現在說的這些話，是以他真正的身份說的嗎？

慕清離有些恍惚。

所以……他可以相信小徒弟嗎？

「喲喲喲，神君大人現在連情話都張口就來，這個進步我也得往小本本記錄一下。哎我看看，我覺得神君大人你現在已經是個擁有七情六欲和各種各樣情緒的正常人了！」

半響之後，慕清離才聽見夜淵的回應。

【不，我……或許我還是原來的我。】

他的聲音聽起來倒是還挺平靜。

【我對其他人依然提不起任何興趣，他們所作所為皆與我無任何幹系，我依然無法對他們產生任何情緒。】

說著，夜淵擡眸看了慕清離一眼，眼底藏著些微的柔和：【我在乎的，只有慕清離一個人。】

也許，從他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要去找到天書，選擇和他過來救慕清離的那會兒，慕清離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已經與其他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