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聞到味了

“華-國還有如此出色的鋼琴家?”

花園內群人簇擁著一年輕少年,他半眯起眼眸,望向遙遠前方。

“徐先生,這也是托您的福。”一旁的人恭維開口。

徐最:“我想見見方才彈奏《鐘》的人。”

身側的人給旁人使了個眼色,迎面走來一撥人,笑得諂媚。

“徐先生,這是犬子謝深。”謝明拉著身邊的兒子。

身側的人提醒:“徐先生,謝深國內小有名氣的天才鋼琴師,他天賦很好自小學鋼琴。剛剛他就在二樓。”

徐最看向謝深:“剛剛彈《鐘》的人,是你?”

謝明不顧三七二十一替兒子點頭:“沒錯,就是他。”

謝深皺著眉低頭,一言不發。

“前途無量。”徐最下了台階,經過謝深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嫻熟的手法、渾然天成的彈技,你值得更高的舞台。”

直至徐最走遠,謝明始終抑不住激動情緒,左右徘徊狂喜:“徐最他家可是國際鋼琴協會固定成員,只要通過他,你就可以走向國際!”

“他誇你了!誇你了!這次你可真是出息了!”

謝深握緊拳頭。

他只是恰好在二樓聞聲而去想要結交這個鋼琴演奏家,又恰好被另一批人撞上。

大跳、跑動、顫音、各種八度、十度以上的分解音程……

哪怕是自小學鋼琴的他,也沒辦法做到如此靈活地切換。

那一曲炫技非常的 《鐘》並不是他彈的。

他們認錯人了。

“你沒事吧?”

越寒的心臟節奏狂跳如同搖滾樂曲,耳畔的聲音混作了雷鳴,眼眶有些酸澀,他重重咽下了一口唾沫:“抱歉,我上個廁所。”

沒走出兩步,他跪倒在地上。

五指緊緊地攥著胸口布料,體內仿佛困了一頭橫沖直撞的猛獸,牽扯著五臟六腑升起灼燒熾烈。

越寒深呼吸一口氣,竭盡全身力氣,撐著地面想要起身。

前方傳來沉沉的腳步聲,如獵人的穩操勝券,又似勝利者的高傲姿態。

“好巧,又碰到你了。”

越寒的渾身無力,呼吸加快,一瞬間他仿佛置身於人群簇擁的鏡頭前。

直到他的面上撫上了一道令人作嘔的觸感,他才猛地咬下舌尖,曲起膝蓋全力頂向對方小腹。

對方沒有防備被攻擊了個正著,咒罵幾聲,站起身拖著越寒毫無章法地踹了幾腳。

這幾下的疼痛也順利將越寒的神智拉回許些。

此刻的他依舊在花園內,地上人工草坪,再往一邊點是魚池。

越寒側著頭,眼眸在皎潔月光下朦朧而又旖旎。

朱昆蹲下了身子,用力掰過越寒的下顎:“早點聽話你就不用吃那麽多苦頭了,你以為你現在還有的選擇嗎?”

方才那一腳讓朱昆現在還抽著冷氣,他心存忿然,又狠狠甩了越寒一耳光。

“還做著翻身的春秋大夢呢?要是你把我伺候好了,我還能給你兩部色-情-片拍拍,”他的聲音帶著施舍般的憐憫,“你沒別的戲能拍了。”

越寒細喘著輕聲道:“是嗎。”

朱昆皺著眉,這人莫不是傻了?

少年仰頭望著月亮,漆黑的眼底閃爍著刺目的光芒,無端讓人心慌。

他一半臉是雪白,另一半邊臉是清晰的五指痕。

他的領口有些散開,朱昆順著尖細的下顎線條往下看,喉間一動,忍不住探出手……

朱昆的瞳孔驟然一縮,因為痛苦面色扭曲,肥大的身軀跪在地上隨即朝地上倒去。

越寒面色緋紅漠然坐起身,丟開手中物品。

他做好的造型已經亂了,如墨黑發因為汗水濕漉漉得黏在額前,雪白的面龐暈開了大面積的紅,身上的禮服已經皺的不成樣子。

朱昆以扭曲的姿勢趴在草坪上,後腦的傷口汩汩流血,地上有一個沾著血跡的石頭。

越寒淡淡偏頭看他,一條腿曲起:“我要演戲。”

聲音淺淡,宛若漫不經心的話語。

隨後,他又一字一頓重復:“我、要、演、戲。”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人無法懷疑他話語中的決心。

倏然,他猛地回頭,赤紅的雙眼緊鎖來人。

那雙眼睛泛著瘋魔沉澱過後的堅定以及倔強,仿佛全天下沒有可以動搖他的存在。

那雙眼雖帶著癲狂,卻仍存澄澈清冽之意。

兩個矛盾的極端沖撞,帶來心靈上的震撼。

越寒泛著冷意的眸光,逐漸落在單反鏡頭上。

羅範範嚇得手一哆嗦,急忙收起了單反。

越寒好像一點都不害怕,他慢慢站了起來,一腳踩在了朱昆小腿上,像是故意要踩著朱昆的“屍體”起來一般。

他平靜地看著前方的人:“要曝光給媒體嗎?”

羅範範看到這眼神,手指都在抖。

他說蘭徹怎麽突然往這邊走,敢情是聞到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