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頁)

黑影聽完,瞬間安靜下來,漆黑的山洞壁上亮起簇簇冰冷的亮光,照亮了整個山洞。林宴這才完全看清面前的黑影,是一只雪白的狼,很大,幾乎有林宴兩個人大。

“給你玉佩的人呢?!”雪狼盯著林宴,急躁追問。他爪子牢牢按著玉佩,拱著身體,是進攻的姿勢,仿佛林宴若是不說,就撲過來咬斷林宴的喉嚨。

“她已經去世了。”林宴靜靜看著他,說道。

雪狼身體陡然變得僵硬,半晌,仰頭發出一聲悲嗆的震耳欲聾的吼叫。

山洞抖了抖,林宴險些沒站穩,趕緊扶住墻壁。雪狼吼完,高大的身軀都佝僂了下來,生氣都仿佛被抽了去,他目不轉睛盯著林宴,聲音也變得沙啞,“什麽時候去世的?帶我去見她,我要見她。”

“十五年前,她被葬在了離這裏很遠的一座山上。”林宴肯定面前這只雪狼就是靜妃幼時的玩伴,幾乎不忍把真相告訴他。

“十五年前……”雪狼聲音顫抖,悲痛欲絕,陷入到了痛苦的回憶裏,“那日黃昏,我們分開,她說好第二日會再來找我玩的,我等啊等,等啊等……”

他等啊等,等啊等,從春天等到夏天,又從秋天等到冬天,這山上的桃花開了落,落了開,一等便是二十七年,卻始終沒有等到人回來。

林宴不忍的解釋,“母妃不是不守信用的人,她一定是遇到了……”

林宴腦海中一閃,猛的頓住。

“遇到了什麽?”雪狼急切的追問。

“……意外。”林宴眸光微顫,輕輕開口,“二十七年前,母妃所在的部族遭到滅族之災,只有她一人逃出,被皇帝救下帶回了皇宮,從此,再不能踏出宮門一步。”

那日黃昏一別,一人一妖都以為只是一個普通尋常的告別,像以往的每個普通尋常的日子一樣,誰能想到,竟成了永別。

雪狼沉默片刻,忽的伏到地上,埋著腦袋慟聲大哭。

林宴驚覺靜妃竟然還有這樣一段讓人心痛的過往,他走到白狼身邊坐下,一邊跟著啪嗒啪嗒掉眼淚,一邊安慰白狼,“母妃其實一直沒有忘記你,那塊玉佩她一直都戴在身上。”

過了好久,白狼才平靜下來,擡起腦袋問林宴,“她葬的那座山在哪裏?”

“龍淵山。”林宴用袖子胡亂擦眼淚,吸了吸鼻子道,“我可以帶你去,你能不能幫我救救王爺?母妃說你可以救他,讓我帶著玉佩來找你的。”

“王爺是誰?”白狼問。

林宴道:“母妃留下的唯一一個兒子。”

他把靜妃給容遠下封印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我教她的,她還一直記著……”白狼喃喃出聲,回過神,平靜道,“明日帶他來這裏。你應該自己能出去,我就不送你了。”

說完起身,牙齒小心咬住玉佩,身影踉蹌往山洞深處走去。

林宴沒跟上去,看著他離開。

從山洞裏出來,林宴才發現已經不在他們方才待的地方。他在林子裏轉了會兒,就遇上林雲鶴匆匆來找他,他連忙問:“師父,陳將軍的副將和其他幾個將士呢?”

方才忘了問白狼,一起來的幾個將士,別出什麽事才好。

“都在,暫時昏迷著。有我在,他們都沒受傷。”林雲鶴帶他去找副將幾人,問道,“見到那個妖怪沒?”

“見到了。”林宴說起方才在山洞裏見到白狼的事。

容遠總算可以醒了,第二日讓驛站準備了馬車,天不亮就出發,帶容遠往白蒼山去。

到了山腳,林宴使了個小法術,讓駕車和同行的幾個將士都睡著了。在馬車上等了片刻,白狼咬著一朵花,從山林裏走了出來,示意把容遠擡到地上。

林宴指揮藤蔓把容遠從馬車裏擡出來,小心放到地上。白狼踏步上前,先把咬住的花放到一旁,然後擡起爪子劃傷自己,將流出的血按到容遠左臉上,低聲吟誦林宴聽不懂的詞匯,片刻後,容遠臉上已經變淡的黑色紋路完全消失不見。

等紋路消失,白狼才擡起爪子放開容遠,把方才放到地上的花踢到林宴面前,“這花裏的種子是春日醉的解藥,取出來給他吃下。”

林宴連忙彎腰撿起地上的花,從花裏找出幾粒褐色米粒般大小的種子,喂進容遠嘴裏,小心給他喝水讓他咽下去。

過了小半個時辰,容遠眼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王爺!”林宴撲到他胸口,高興叫出聲。

“……這是哪裏?”容遠擡手摟住他,被頭頂的陽光刺激的眯了眯眼,發現自己仿佛躺在地上,聲音嘶啞地開口。

“白蒼山。”林宴連忙扶他坐起身,“你昏迷了好久,發生了好多事情。”

“記得你答應我的,帶我去龍淵山。”見容遠醒了,白狼出聲。

“嗯!”林宴開口答應,說道,“我們要過幾日才回京城,到時候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