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奔赴(第2/3頁)

人才啊。

或許……有朝一日能把他拉進特遣隊工作。

龍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緊接著垂眸看向身邊的江月年:“我留在這裏,那她呢?”

當著他的面死盯著他妹妹不放唄。

江照年氣得啊。

“回家啊,當然是回家。高中生不回家還能去幹嘛?”

他伸手握成拳,極輕極輕地落在小姑娘腦袋上,每說一個詞就敲一下:“數學作業寫完了嗎?英語單詞背了嗎?化學公式全都能記住了?還不回家?”

江月年捂著腦袋擡頭看他,像聽到了恐怖故事一樣拼命搖頭。

更何況她的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本來被救出山林後她就應該馬上前去赴約,但來收容所錄口供是必須走的程序,她就算再趕時間,也不得不被帶到這裏。

江月年實在沒辦法再等。

慈善會……不知道有沒有結束。

“那我先走啦。”

女孩的目光澄澈溫和,比起龍人冷如寒冰的眼睛,更像是春天柔和的水:“龍先生,收容所裏的大家都非常好,你一定要乖乖聽話,盡早康復——我以後有時間,會常來看望你的。”

對方仍舊是沒什麽表情的冷淡模樣,等她道別後即將轉身離開,忽然聽見身旁傳來青年沙啞的聲線:“陸沉。”

“嗯?”

江月年低頭看他,發絲帶來一縷清風。

“我的名字——”

龍人青年微微蹙眉,仿佛下定了極大的決心般擡眸與她對視。金黃豎瞳裏流動著洶湧暗潮,有無窮盡的苦楚與折磨、難以言說的恐懼與忐忑,與此同時,也有著掙脫一切束縛的決意:“是陸沉。”

他終於說出了自己曾經的名字。

曾經的他對一切失去希望,無比厭惡著被改造成不倫不類怪物的自己,連使用原本的姓名,都會覺得是一種玷汙。

可此時此刻,少女身上甜甜的淡香輕拂鼻尖,籠罩在身旁的不再是濃烈血腥味;明晃晃的燈光頭一回不那麽冰冷刺眼,而是帶了點難以察覺的暖意,直直照射進心底。

以及,已經很久沒有人願意拍拍他肩膀,對經受了不知道多少折磨與煎熬的自己說一句,你辛苦了。

……像他曾經為數不多的朋友們會做的那樣。

青年忽然覺得,好像一切還沒有變得那麽糟糕。

江月年的眼睛倏地亮起來,像得到糖果的小孩。

“很好聽的名字啊!那我們幾天後再見啦。”

她笑得不加掩飾,聲音脆泠泠,歡快又活潑地念出那兩個字:“陸沉。”

*

慈善演出已經結束了半個小時。

秦宴獨自站在場地正門,擡眼看著門外一片漆黑夜色。黑壓壓的景色是說不清的壓抑陰沉,化成一團沉甸甸的墨,狠狠跌落在他心底。

這是少年第一次奔赴與他人的約定。他不懂得人際交往的竅門,只能笨拙地早早起床,在約定見面的一個小時前就趕到這裏。

那時的他甚至想好了台詞,等江月年出現,就佯裝無所謂地輕描淡寫一句:“沒關系,我也剛剛到。”

然而這句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他自始至終沒有見到江月年的身影。

她是十分認真的性子,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才導致沒辦法趕來。

秦宴擔心她遭遇了什麽意外,更怕她在那之後匆匆趕來,卻找不見他的蹤跡。

於是等舞台燈光熄滅、觀眾與工作人員盡數離去,他還站在原地固執地等一個影子。

夏天的夜晚燥熱難耐,偏偏前幾天又下了幾場大雨,在悶熱之余,空氣裏又多了幾分涼絲絲的冷氣。他廉價的白襯衣粗糙單薄,在徐徐吹來的冷風下不堪一擊,寒氣一股腦地鉆進皮膚,讓秦宴抿起蒼白薄唇。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身後猝不及防響起一道聲音。

不是期望中的女孩聲線,而是痞氣十足、不懷好意的男聲:“哎喲,這不是秦宴嗎?怎麽一直站在這裏,難道在等人?”

這聲音裏滿是嘲弄與鄙夷,秦宴下意識攥緊衣擺,面無表情地轉頭。

是那群經常來找茬的小混混。

身上是清一色的煙味,大概是趁表演結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一起抽煙。

“這都結束多久了,居然還在等。要我說啊,你就是被放鴿子啰。”

其中一個小平頭樂不可支地笑起來:“被人甩了也不知道,居然這麽白癡地一直在這兒等——怎麽,那是你喜歡的妹子啊?”

身旁的人笑得更歡,緊接著便是七嘴八舌的討論:“不是吧,他也會有喜歡的人?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誰能看上他啊,難怪被放鴿子,求你別禍害人家女孩兒了。”

“不過話說回來,哪家姑娘這麽慘啊,居然被神經病給盯上。說不準什麽時候這人就發了病,那女孩絕對被嚇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