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寵物(第2/5頁)

似乎也說得過去。

但一只狐狸,真能明明白白地分辨人類、精靈和獸人嗎?

江月年腦袋一片漿糊,不知怎麽又記起那個叫做“白京”的男孩子。

他的來去都沒有征兆,除了姓名、長相和被家人虐待的經歷,整個人像一團模模糊糊的霧,什麽也看不清晰。

他總是會讓她想起雪球。

而事實是,白京和小狐狸也的確沒有一起出現過。

雪球似乎明白自己闖了禍,自從撓了人,就一直處於十分低落的狀態,一動不動地縮在江月年懷中。一對小耳朵委屈巴巴地垂落成倒三角形,尾巴則蜷成絨絨的大球。

等她再垂眸望去,雪球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江月年對此沒想太多,把它小心翼翼放進小窩裏,自己則去客廳的沙發上休息。

今天封越與謝清和一起去了收容所,家裏只有她和小狐狸。沒有人可以陪著聊天,寬敞的客廳裏實在顯得有些過於寂靜,江月年本打算起身把電視打開,毫無防備地,突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這種時候理應不會有人來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江月年卻隱隱猜到了門外的人。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當大門被緩緩拉開,與陽光一起湧進房屋的,還有少年漂亮得不似凡人的面龐。

白京像往常一樣,沒有任何預兆地出現在江月年眼前,穿著件單薄的白色短袖上衣。

他像是狠狠摔倒過一樣,鼻尖被摩擦出淡淡血色,衣服上也沾了些灰塵,帶著狼狽的褶皺;臉頰應該被什麽人拿拳頭用力打過,右側很明顯地泛紅腫起來,被指甲劃破的血痕正在往外滲出鮮紅色液體,在蒼白至極的臉龐映襯下更顯猙獰可怖。

他看上去很累,隨時都會跌倒。

而事實是,白京也的確身形一晃,直接靠倒在江月年身上。

少年人清瘦的身形像一根筆直的竹,她被對方陡然的靠近嚇了一跳,下意識出聲:“白京?”

“……抱歉。”

他仿佛很久沒說過話,開口時的嗓音一直在顫抖,最開始的吐字也是含糊不清,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弄臟了你的衣服。”

他的聲線又清又軟,搭配上若有若無的撒嬌語氣,當即讓江月年心頭一軟,小心翼翼地問他:“我的衣服不要緊,倒是這些傷,全是你家裏人做的?”

白京點點頭。

停頓片刻後抿了抿唇,又垂著眼睫低低道:“對不起,又來打擾你。我只是……不知道還可以去什麽地方。”

這是一句能在瞬間就打破心防的話,有些委屈,滿帶著毫不掩飾的依賴,讓人無法拒絕。

江月年看得心驚膽戰,只得帶他走進房屋坐在沙發上,看一眼少年受傷的面龐:“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去樓上拿藥。”

白京很乖,眨了眨濕漉漉的黑眼睛,一聲不吭地點頭。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所謂“拿藥”並非江月年的首要目的——

她借機上樓,其實是為了證實一個自己的猜測。

纖細靈巧的身影穿行於走廊之間,在某個房間門口突然停下。江月年開門的聲音很輕,手掌幾乎沒用什麽力氣地覆蓋在把手上,靜悄悄地推開那扇門。

入眼是為小狐狸量身打造的小房子,一旁的玻璃窗大大打開,有陽光從窗外闖進來,照亮它溫暖舒適的小窩。

本應該閉著眼躺在正中央睡覺的雪球,卻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蹤影。

*

江月年很快就下了樓。

白京聽見下樓的腳步聲時扭過腦袋,有些虛弱地朝她笑了笑;江月年沒表現出任何異樣,徑直帶著藥走到他身邊。

白京臉上都是新傷。

鮮血才剛剛止住,傷口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裂開,應該形成於半個小時之內。以前的傷已經大體痊愈,連一丟丟殘留的傷痕都難以找到,應該是接受過精心的照顧與治療。

就像家裏的那只小狐狸一樣。

“我來幫你上藥。”

她面色如常地拿起棉簽,沾了水替他擦拭傷口附近的泥土與汙漬,皺起眉頭問:“很疼吧?”

“嗯。”

白京長睫微顫,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聲線更軟了點兒:“衣服……能借我拉一下嗎?我有些害怕。”

他想離她再近一些。

——無論如何,他實在無法繼續等待了。

家裏莫名其妙多出謝清和與姜池不說,那個叫做陸沉的龍人和江月年關系似乎也不錯。

他每天眼睜睜看著他們說話談笑,自己卻只能當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寵物,縮成一團被抱在懷中。

渴望被擁抱、被觸碰的念頭像野草那樣肆意生長,已經無法通過簡單的逗弄得到滿足。白京努力裝作乖巧懂事的模樣,壓抑住心底的蠢蠢欲動,可那些最為本能的欲望卻一下又一下地刺激著胸口,讓他難以抑制地想要再靠近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