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番外一(第3/5頁)

“奇怪,這個是——”

她舉著小蠟燭往前走,秦宴像中世紀的騎士守在她身側,聽江月年自言自語般低聲說:“跟清和的觸須好像。”

作為曾經被那玩意綁住的受害者,她對它再熟悉不過了。

同樣是樹藤般粗細,通體漆黑得見不到其它色澤,就連摸起來的觸感也溫溫軟軟,帶了點熱氣。

她在這邊抓著觸須摸,殊不知另一邊的謝清和本人臉頰一紅,突然之間緊緊握住了跟前白京的手臂。

“嚇死我了你幹幹幹嘛!”

小狐狸毛茸茸的大耳朵當場從頭頂竄出來,面如死灰地瞪她一眼,本想義正言辭地將謝清和訓斥一番,在見到後者面色僵硬、連站立都有點困難的模樣時心頭一軟,語氣弱了許多:“你……你沒事吧?怎麽了?”

他也沒掙開謝清和抓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任由她握著。

“被她發現了。”

平日溫婉優雅的精靈小姐此時面露潮紅,說話時輕輕喘著氣,仿佛下一秒就會難受得哭出聲來,只有用白京的身體作為支撐,才不至於癱倒在地:“年年在捏……我的觸須。”

觸須是她一處非常敏感的部位。

尤其為了能看清江月年與秦宴相處時的情形,她特意加強了這一根的感官知覺,但凡是被輕輕碰一下,都會癢得發抖。

但她的觸須偏偏不能在這種時候發抖。

它必須佯裝成一根人畜無害的道具藤蔓,一旦暴露那玩意真是觸須,他們跟蹤江月年的事兒想必也會隨之暴露。

她才不想在年年心裏變成個偷窺狂魔。

於是觸須不能跑也不能動,全部難受的感覺全由她一個承受。

江月年的指尖柔軟細膩,按在觸須上時,帶來狂轟濫炸般的劇烈感受。像是有無數根羽毛在癢穴上肆無忌憚地撓,讓謝清和渾身無力,只想用一塊凍豆腐撞死自己。

“千萬要撐住啊謝清和!”

眼看她渾身顫抖不已,喘息的聲音越來越大,白京語調焦急地壓低音量:“別發出聲音,要是讓他倆聽出是你,咱們就全完了。你先忍一忍,年年肯定摸不了多久的。”

呸。

謝清和想,你這笨狐狸說得輕巧,有種自己來試一試。現在她的身體已經癢得麻木,所有感官一並聚攏,居然不再覺得癢,而是針紮般的疼痛。

她聽見江月年說了一聲:“可惜不會動……應該只是道具吧。”

然後是秦宴的聲音:“嗯。”

那個狗男人。

居然也摸了一下她的觸須,還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跟握麻繩沒什麽兩樣地那種摸。

疼痛翻天覆地。

謝清和兩眼一黑,張開薄唇。

——她只想到自己會忍耐不住叫出聲來,萬萬沒料到,白京居然一把捏在她臉蛋上,用力之大比秦宴還過分。

於是剛到舌尖的聲音在這道刺激下猛地轉了個彎,等她停頓一秒再發聲,已經完全不是正常的痛呼。

而是沙啞得快要破音,根本聽不出謝清和原本的聲線,比起人類的叫喊,更像是……

她從嗓子裏發出了一聲鵝叫。

謝清和:淦。

白!京!狗!賊!

江月年果然聽見這聲無比致命的鵝叫,怔愣著戳了戳秦宴肩膀:“秦宴同學,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奇怪的聲音?”

相處了這麽久,她還是習慣叫他秦宴同學。

“像鵝叫。”

他皺了皺眉:“應該是鬼屋裏的音效。”

這音效還真夠沒品位。

兩只手都從觸須上挪開,謝清和止不住地大口喘息,臉色卻比之前更紅。

你才是鵝叫!你們全家都是鵝叫!白癡秦宴你和年年徹底沒機會了!

白京憋不住笑,捂著肚子笑了好一會兒,才幸災樂禍地看向她:“我這招夠急中生智吧?不用謝哈!”

他的笑聲還沒停下,就聽見耳畔傳來一陣鎖鏈碰撞的脆響。

在空蕩死寂的空間裏,這種格格不入的聲音便顯得格外詭異。鎖鏈彼此觸碰的頻率斷斷續續,空氣裏回蕩著交織的余音,每一聲都仿佛浸滿了來自地獄的陰寒,令人毛骨悚然。

那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

依次經過他的足底、後背與脖頸,最終來到耳膜的位置。

也停在他背後。

白京頭皮發麻,視線所及之處只有謝清和由羞憤漸漸轉向同情的目光。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或許覺得既然她能如此面無表情地面對,那他也一定可以。

總而言之,小狐狸後知後覺地轉過了頭。

當場見到一張被畫得血肉模糊的臉,張開的血盆大口中白牙森然,正對著他的臉。

不行,他受不了。

擁有狐耳的漂亮少年緩緩張開嘴巴,臉頰一瞬間便失了血色,在他發出哀嚎的前一秒,謝清和如法炮制,一把捏在他腰間。

於是白京被嚇得面無血色,顫抖的舌尖不停晃,經過極為短暫的沉澱時間,終於從嗓子裏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