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碧衣斷筋劍功

同一時間,“蘭山”之頂。

誰也無法想像,在這蘭山絕頂,萬丈石壁之上,竟然不是荒蕪人煙,而是被人為的開辟出了一個巨大的白色圓形石台。

圓形石台寬長皆約百丈,地面平整,晶瑩如玉,在一角,有著一張簡易的石桌。

石桌上,擺放著精致縷空的銀壺,以及翠綠溫涼的玉杯,此刻,玉杯中,酒尚未幹,呈現出晶瑩的碧綠色,幽香溫厚而綿長,顯然不是人間凡釀。

石桌旁,古樹環繞,松柏成群,一派幽森。

此刻,在這空山寂寂,萬丈絕頂之上,卻有兩個人正在此對弈。

這兩個人,一個是一名身穿玄黑長袍,面無表情的枯瘦老者,在他身下,畫著一只有著四爪,雞冠,鶴足,孔雀尾的奇形怪鳥,穿雲破霧,眼睛是金黃色。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赤漠八王裏面,最負盛名的天鷹,玄鳥二王之一,玄鳥王金十痕,中位玄王中段境界,他的一手絕學,名為“玄鳥劃沙”,又叫“寒鴉渡月”,威震天下,無人不知。

此刻,他正伸出一雙枯幹有如松枝的手指,輕輕在旁邊的棋筒之中一夾,一夾晶瑩圓潤的黑色棋子就落入到他的手上,目光微閃,他手輕輕一放,這枚棋子就輕輕巧朽的落入到棋盤中心天元的位置。

只此一下,整個棋盤頓時盤活,黑棋層層包裹,白龍已經呈現生死立判的絕境!

殺機四溢!

勝負立分!

對面,一個袍繡金邊,襟鑲銀玉的金衣中年人,不由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頹然放下手中的一粒白子,喃喃苦笑道:“我輸了,玄鳥王不愧是玄鳥王,不止技藝驚人,這棋藝,閻某也是自愧弗如。”

聞言,那一身黑袍,氣息陰冷的玄鳥王,擡起頭冰冷的看了中年人一眼,隨即淡淡的道:“中州王謬贊了!”

顯然,在他對面,坐著的這個金衣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此“蘭山”所在之地,中州國唯一的玄王,“中州王”閻玉山。

他們兩人一個是要盡地主之禮,因而早來,另一個,卻是已經等不及‘蘭山之會’的開始,提前數天就趕了過來。

“聽說,此次大會,從來沒有出過玄王的藍月公國,也出現了一位玄王,水藍月,中州王可曾聽說?”

金衣中年人聞言,頓時面色一震,有些復雜,過了半晌方才道:“自然是聽說過的,沒有想到,千年間藍月無王的傳說,今日一朝打破,說不定,從此以後,藍月從此崛起,就是我中州排名最末,從此敬陪末座了!”

說到這裏,神色間有一絲低落,顯然,在此之前,藍月無王,中州雖然也只有一位玄王,但好歹還有一個人墊底,無需擔心。

但現在藍月似乎已經發力,要追上來了,如果從此以後,藍月沖上去,中州卻成了倒數第一,他中州王,肯定要顏面無存,回去都不知道如何見他們轄下的各大門派。

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自認不敵,把第七位的名次都讓了出去,讓昔日的那個廢柴國家反超,卻讓中州國成為了八國的墊底,閻玉山勢必要成為中州的罪人。

中州國也必將成為八國之間的笑柄。

想到這裏,閻玉山的臉色,不由變得有些發青,額頭之上,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驟然而來。

見狀,玄鳥王冷冷一笑,看了他一眼,道:“還沒開打,鬥志就已經沒落了,讓你上去,中州國必敗無疑。”

中州王聞言,不由渾身一震,面色蒼白,低下頭去,顯然,玄鳥王的話,剛好說到他的痛處。

玄鳥王看著他,忽然道:“不過,據說中州王手上,有一件傳世奇寶,七階天火,荒冥域焰,不知是否屬實?”

“什麽?你怎麽知道?”

中州王一瞬間面色大變,整個人赫然站起,指著玄鳥王,手指都有些發抖。

玄鳥王不屑一笑,道:“坐下,放心,我不會搶你的,不過,說不定我們之間可以作一筆交易!”

“什麽交易?”

中州王問道,神色間,猶是極其猶疑,警惕的盯著玄鳥王的眼睛,後退幾步,手指微微聚氣,就怕玄鳥王突然發難,一縷縷淡金色的光芒在其指間凝聚。

見到中州王這樣一番小心謹慎,如臨大敵的模樣,玄鳥王更是不屑,嘴角一撇,懶懶的往後一靠,道:“不用害怕,我若要搶你,十年前你剛得到‘荒冥域焰’的時候,我就動手了,還用等到今天。”

“我不過想和你做一筆交易而已,你同意就合作,不同意,咱們一拍兩散,誰也不吃虧。”

中州王雖然依舊不相信,但是神色卻輕松了一些,心念電轉,他十年前次個意外,得到一朵來自九冥天外的“荒冥域焰”,視為奇珍異寶,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這玄鳥王卻不但知道他擁有如此異寶,而且連時間都是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