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驚濤拍浪

方圓百裏的諸方看客也都凝神靜氣,想要聽聽紀無雙到底說出什麽理由。

這倒是絕大數人都心中存著疑惑的問題,只是沒人敢如沈墨裳這般第一次相見便當著面將這個問題說出來,如今既然有沈墨裳敢當這個出頭椽子,眾人自然心裏頭拍手叫好。

只是以這個男人的高傲與不可一世,可能會回答這樣毫無意義的問題?

自然是不會的。

紀無雙只是淡淡說道:“對我來說,再多香火甚至還不如她的一縷發絲來的重要。”

方才撐傘保護羅睺對於襲月說紀無雙一定會過來這個觀點嗤之以鼻的白虹禁不住掩住小嘴,滿眼不可思議的透過一層輕淡的透明薄膜望向遠處那個站在風雨之中的白袍帝王。

這不僅是一個才華橫溢的男人,而且還十分心細,幾乎在波浪翻騰沖擊出來的一刹那,這一層由他獨特仙氣形成的氣泡便將她們三人保護在內,愈發顯得他那並不十分寬厚的背影堅若磐石,在她們的心中愈發高山仰止。

同時,這個男人還十足的驕傲。

他眼下說的這話可真是狂妄的沒邊了,四周的修士第一次對這個男人的傲慢有著更深一步的認識,同時心裏面也升起幾分感慨起來,當今天下,這句話擱到哪位身上不都是瘋言瘋語,然而如今出自這位小爺的嘴裏,卻有一種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的感覺,鐘鳴鼎食榮華富貴與他如浮雲,唯有美人一笑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然而,這些不明就裏只能憑借猜測的看客哪裏能真正明白紀無雙的心思?人不是遊魚,永遠不知道遊魚的感受,正如遊魚不懂飛鳥的高高在上一般。

紀無雙只是平平淡淡的說了一句實話。

他所修的路子與神州的所有修士都大為不同,是能夠撐起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的體系,神州修士到了帝皇境若是為了進階帝王,大都需要經由群雄逐鹿爭奪香火的方式,然而他紀無雙不用,他一朝帝皇沒有在這個世界敲鐘,如今要進一步成為仙帝同樣不需要所謂的香火。

這也是為什麽他看起來似乎對這一切都無動於衷的原因。

只是沒人能夠明白,他也沒有心思多加解釋。

沈墨裳劍眉微挑,連他都忍不住心動的東西如今被人一文不值的踩在腳下還真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所以他的眼神深處微冷下來,不過面容依舊平靜溫雅,只是平靜道:“天底下的帝皇裏,能真心實意又理所當然說出這般話的,除了無雙皇怕是再也難找出第二個了。”

四方帝皇只是也都只是好整以暇的望著場中的兩人,三眼老人更是閉上了眼,手中摩挲著拐杖,閉目養神一般的傾聽這一刻重新由陰翳蒼穹落下的風霜雨雪。

紀無雙似是沒有聽出沈墨裳話語中的明捧暗諷,只是淡然說道:“道不同而已。”

沈墨裳露出一抹笑意,說道:“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祝願無雙皇能夠繼續在這場風浪裏獨善其身,笑到最後。”

他溫雅的微微施禮,然後回到自己的坐輦之中。

無疑方才是一場放到台面上的拉攏試探,只是紀無雙憑借高高在上的態度將其拒絕了而已,如今他天都真皇與格物宗已經聯合在一起,雙方各取所需,一個巴不得天下大亂,他則是想要奪得天雲國的香火,一拍即合,而眼下這個方才又震驚了世人的男人毫無疑問是橫攔在他拿下天雲國香火的最危險猛龍,他並不懼與他相同的過江龍,也不怕諸多宵小地頭蛇,然而紀無雙是毫無疑問的地頭龍,如今他更是對那個棘手的妖孽死心塌地,這無疑是一件很教人頭疼的事情。

司馬青衫與沈墨裳不同,兩人一面看去同樣溫文柔雅,但是這個男人內裏卻是與表面上的書卷氣息截然相反的狠厲,只聽他冷冷說道:“機會都是稍縱即逝的,紀無雙你若是不願抓住,等到日後伊人帝業將成卻絲毫不將你這白貼上臉的從龍之臣放在眼中,那個時候你再後悔都無濟於事,權利地位實力才是男人最根本的價值。”

紀無雙不置可否,只是輕輕放下一句話暫時止住了這場蓄勢待發的狂暴浪潮:“我自有分寸,多謝不死玄皇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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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結果並不重要,不論紀無雙站在哪一邊,格物宗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一半了,如今中州與南域在先前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步一步安排之中,已經爆發出沖突,但紀無雙直接出手覆滅了玄庭出乎了諸葛青玄的意料,也直接導致原本可以相互制掣兩個疆域之間的力量失去了平衡,若是沒有人為操控的話,實力相差懸殊的爭鬥很容易一棋定江山,這便與格物宗的初衷相違背,所以諸葛青玄又下了一步棋,與西域財雄勢大的魔修暗通款曲,想方設法讓他們拿下長谷國,同時還輔佐天都真皇奪得天雲國的香火,如此一來在這南域之中,便再次有了中州與西域魔修的勢力盤踞,作為地頭龍同時又野心勃勃的朱雀上官承還有羽皇冷夜羽必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如此一來便布局成了一個長期沖突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