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鳳凰帝國，麒麟歸來

仙萊大陸南方，昆侖玄派的白宮內。

天空，依舊是那麽地灰暗。雪花從上空飄飄落到大地上，給它穿了一件專屬冬天的白衣。風，呼呼吹去，就像是有人在大口大口喘氣一樣那麽地急促。

腳步聲，在這寂靜的白宮裏面響起。

慕容琉璃擡頭，望向坐在陣法裏面的唐小山。

唐小山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衣服，她盤膝而坐，大拇指搭在中指腹上，手背貼著膝蓋，正聚精會神地修煉著。

慕容琉璃站在門口，見了唐小山這副模樣，咬牙下定決心，往唐小山走去。

放在宮殿左右兩邊的坐墊沒有任何一個人坐在這裏禱告，也許唐小山知道，今日有人要找她，才會讓所有人休息一天，或者，有別的事情去做。

唐小山早已知道慕容琉璃會在今日找她，睜開眼睛，很單純地看了一眼慕容琉璃。

“決定要走了？”唐小山問。

慕容琉璃兩手放在衣袖裏面，最後堅定地點頭，發出‘嗯’的聲音吼擡起眼睛看看唐小山的變化。

唐小山低頭，嘆了一口氣說：“讓你呆在這裏修煉兩個月，若是能夠繼續堅持下去的話，不出三年，必定可以邁入黑級，只是……你要知道，若是你走了，那麽下面所發生的事情都是未知的，也許，會改變你今後的路，你確定決定好了嗎？”

慕容琉璃眼裏迷茫，可在閃爍光芒的眼睛裏，腦海浮現出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的臉，那種冰冷將人隔絕於千裏之外的神態，還有冷漠銳利的眼神，讓她心裏快速跳動起來。

那一天的雪景裏面，她看到一頭銀發，碧瞳奪目的炎非君的時候，就被他那高雅的氣質所吸引，久久不可自拔。

慕容琉璃露出笑容，點點頭說：“心早已被占據，盡管那個人不愛我，但是……我也想努力，讓他看到我的樣子。”

慕容琉璃說著，轉過頭，擡頭望著鑲在墻角的寶石，繼續說：“兩個月前，是你讓我留下來修煉的。其實……我知道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做到一箭雙雕。可是……我不甘心將一個比我先來的人去占據他。我很傻，很犯賤，就是想要被他狠狠傷過之後，才要明白過來。唐小山，我相信，你從來沒有愛過，所以，你不懂愛。”

“就是我從來沒有愛過，也不知道什麽是愛才會沒心沒肝地說讓你潛心修煉成神。看著你們死死愛著一個人，連自尊都不要，也許，會因愛情這個東西變成魔。”唐小山站起來，伸手弄弄身上的衣服說：“沒有愛過，並不代表，沒有其他事情來彌補。縱然我擁有不死之身，但最後還是依靠寄住在這個小女孩的身體裏面。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會突然消失不也不一定。”

聞言，慕容琉璃勾起嘴角，笑了笑道：“是呀！活了很久的人，都不畏懼生死。但是……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想要去博一次。”

唐小山不語，手掌放在搖頭，踏出一步，人就出現在白宮外面俯視下方的景色。

她看到來來去去的人們，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從他們身上，就仿佛，看到那時候沒有一點靈力的自己。現在呢？回想起以前的經歷，很模糊，有些還錯過了，忘記了。就連自己叫什麽，都忘記了。

慕容琉璃站在唐小山身邊，擡頭望望天空說：“我從來，不去看下方苟且偷生的人們，我要的，是擡起自己的頭，看著那近在咫尺，感覺又是遠離自己的人。也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會一錯再錯下去。”

唐小山從衣袖裏面伸出肥肥的小手，她擡頭望著天下的飄雪，然後落在自己的手掌心，融化了。

“那麽……你走吧！我不會攔著你們，明明告誡你們的事情，你們卻要親自去經歷才會明白過來，為什麽，我經歷的事情告訴了你們，你們還是這麽傻呢？就連……樂無雙也是一樣。”

“愛上一個人，所有的人都是傻瓜。嘴巴說可以忘記，拋棄。但是……真的不願意品嘗到心痛的感覺，才會死死黏在他身上。”

“愛，這個字真的好恐怖。”唐小山笑了笑。

“可以的話，你可以去愛上一個人。”慕容琉璃沒有看唐小山，動動嘴巴說。

唐小山看著飄雪落在手掌心，然後融化，自嘲地笑了笑說：“我已經，不能夠再愛了……”

慕容琉璃驚訝地看著唐小山，從驚訝轉向不解的眼神。

唐小山伸出手指，指了指胸膛那顆跳動的心，然後勾起嘴角，不語。

慕容琉璃沉默，轉過身，風大氣，吹得她的衣服淩亂飛起。

“我走了……”慕容琉璃背對著唐小山說。

“走吧！”她不會說再見，也不會說珍重，唯一說的，就是讓她走。

慕容琉璃點頭，邁著腳步離開白宮。

唐小山看了看她的倩影，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她繼續站在雪中，伸出手看看從天上飄落下來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