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古青竹

“難得，這小子如今處於天道與人道的迷途中，你就指點他一下，說不定，這一下子，便能為他打開一條通天大道也未必可知。”葉老開口道。

聽到葉老的話，陸清心中也是一動，他沒有想到，葉老對於這老者，居然起了相助之心。

而那老人看著依舊未語的陸清，不禁皺眉道：“怎麽，還不明白。”

擡頭與老人目光相接，陸清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明悟的光彩，開口道：“明白了，也沒有明白。”

老人聞言頓時一愣，隨即眉頭蹙起：“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哪裏來的明白了，也沒有明白。”

“天道非劍，前輩沒有說錯。”陸清開口道。

“陸清！”這時，聶清天五人卻已經驚呼出聲，他們想不到，身為天道劍者，陸清竟然就這樣否定了劍道即天道，雖然不知道之前那老人跟陸清說了什麽，但是以他們對於陸清的認知，就算是剛剛老人以勢壓人，也不可能使得陸清屈服，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聶清天五人俱是迷惑不解，不過相比較他們，老人的臉上卻是罕有地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然而，在老人笑容尚未斂去之時，陸清再次開口了。

“但是，人道入劍道，卻是錯的。”

面色凝滯了起來，老人眼中的渾濁一下子消散了幹凈，這一刻，他也隱隱地察覺到，陸清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告訴他。

然而，被水幕隔絕的聶清天五人突然感到此刻發生的一切是如此的荒謬，一個天道劍者，居然否定了天道即劍道，同時連人道劍者所謂的人道入劍道，也同樣否定了，那麽，劍道，到底如何來修！

看著老人灼灼的目光，陸清便知道，老人已經有所覺悟了，到底是劍宗大師，這心中的感應卻不是一般的劍者能夠比擬的，當下，他也不遲疑，沉聲道：“劍道即天道，這沒有錯，但天道卻非劍道，天道，包羅萬象，囊括了千千萬萬，法相自然，人，也在天道之中，人道也即天道，不過天道也非人道，所以，修煉劍道，如若一心求成天道，那麽必將誤入歧途，若是一心求人道，那麽也同樣會是死路一條。”

“那這劍道，到底該如何來修。”聽著陸清的話，以老人劍宗的境界和理解，當然能夠明白其中的含義，這一下，就讓他隱有所悟，忍不住開口問道。

“劍道即天道，人道即天道，想修劍道，就必須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老人眼中驟然射出了寸許的精芒，陸清的話，仿佛為他打開了一扇巨大的天門，讓他見到了一絲曙光，他本修天道劍氣，最近三十多年，卻因為一件憾事，深信人道，這讓他時常在天人二道之間掙紮，如今，陸清的這番話，頓時讓給他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與老人的反應不同，聶清天五人則是陷入了迷茫，除了龍雪的眼中也有些清明外，其他四人的眼中都是充滿了困惑，他們沒有老人的經歷，陸清的話，已經打破了他們堅持了十多年的劍心，讓他們心中自然地生出了一種荒唐的感覺，但是仔細聽來，又不可否認，這其中似乎真的蘊藏著大道理。

“天人合一，告訴我，怎樣才能天人合一！”老人上前兩步，一雙眸子中透出了金藍二色神芒，直直地盯著陸清的雙眼。

沒有絲毫的畏懼，陸清的雙眼逐漸彌漫上了一層紫白色的神光，這一下，自然地有著一股精純無比的威嚴透射出來，老人眼中的透出的鋒芒威勢，竟然被直接逼退了，甚至隱隱的，老人心中還生出了一種被陸清看透了的感覺。

好一雙神眼，老人不禁心中贊嘆道，他自然有所察覺，陸清的雙眼，似乎蘊藏了一種劍道神通，這透出的威嚴夾雜著淩厲的鋒芒之氣，竟是讓他生出了一種面對天威的感覺，甚至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天道的氣息。

但是隨即，他便看到陸清搖了搖頭。

“怎麽，你不願說。”老人頓時眉頭皺起。

見到老人如此，陸清隨即苦笑道：“以我的境界，前輩以為我能夠悟通該如何天人合一嗎？”

老人隨即便是一愣，不錯，陸清如今才是假魂境而已，能夠領悟到這些，打破之前的劍道觀念，已然十分難得了，要讓他再領悟出天人合一的道理，那就是強人所難了。

“天人合一，這條道路，想來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如何去把握，那就要靠前輩自己去把握其中的尺度了，這尺度，也需要自己去掌控才行，掌控天人二道之間的平衡，掌控它們之間相同的地方，從而將其合二為一，化成真正的劍道之途。”頓了頓，陸清再次道。

老人的眼睛再次一亮，緊盯著陸清看了數息，方才放聲大笑道：“好，好，沒想到今日偶然一心動，竟是引出了小友這樣一番領悟出來，實在是讓老夫受益匪淺，在此，請受老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