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天人合一，命魂洗煉！

習慣而成，水磨的工夫。

陸清喃喃道，的確，像老人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動作，能把這樣一招練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卻也不是天賦異稟，這是一個耐心與恒心的問題。

就如同劍道一途，也許有人資質不佳，但是，如果因為如此就退縮不前，消磨時光，那麽終究將一事無成，劍道一途，不存在奇遇，但可能有奇跡，但是，奇跡的發生也需要一定的契機才行。

如果只是一個庸碌無為，品性惡劣之人，就算是那些以惡情惡欲為根本的人道劍者，也絕對不會看上，這是一種態度。

定定地看著老人生出了老繭的雙手，陸清心中偶有所悟道：“一技至極處，便為道。”

眼中露出了迷惑的神色，老人道：“小兄弟的話意深奧，小老兒卻是不能理解。”

淡然一笑，陸清道：“老伯你無須在意，只不過是一時有感而已。”

“呵呵，這就好，”老人臉上又再次露出了笑容，“小兄弟嘗嘗我的餛飩，這幾十年的手藝了，看看這口味合適不？”

點了點頭，陸清隨即拿起湯勺，慢慢地浸入了那湯水之中，微有粘稠的湯水呈現出乳白的色澤，濃香的湯液將勺子淹沒，等到再次拿起時，在其中，已然漂浮上了數粒綠油油的蔥花。

看著手中的湯勺，陸清赫然發現，原來自己，還是一個人。

這一刻，陸清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此時，他不再是那在宗門內如日中天的護宗長老，也不再是受到諸多劍者景仰的劍魂境大師，如今，他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一個在清晨時分肚腸微餓的尋常宗民。

湯汁入口，鮮香滑膩，圓滑的湯液在喉間留下了一股新鮮的香氣，方才依依不舍地落入了腹中，淡淡的熱氣從胸腹間升起，慢慢地融入了周圍的氣血之中，也許是幻覺，陸清感到自己的氣血，在這一刻竟是有些滾燙了起來。

“怎麽樣——”老人頗有些期待地看著陸清道。

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陸清道：“老人家的手藝不錯，這餛飩是在下至今吃過的滋味最圓融的了。”

“呵呵，”老人聞言，那一張顯得蒼老的臉上頓時現出了滿意的笑容，那原本就不大的精神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直線，“只要小兄弟吃了能夠滿意就行了，小老兒我這餛飩賣了三十六了，到如今，求的，也就是吃客們的一聲好而已，小老兒也就心滿意足了。”

“儲老伯，再來兩碗！”

“好咧——”老人忙應一聲，手中的土黃抹布在陸清的桌子上抹了幾下，“小兄弟你慢慢吃，不夠再添，小老兒我先去了。”

“老伯你忙。”陸清道。

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陸清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感嘆，原來，這就是一個普通宗民的一生，不過仔細想來，誰又能說他不滿足呢？從老人的身上，陸清明顯地感受到了一股勃勃的生氣，這生氣並不是指老人的壽元，而是指老人的氣息。

可能，老人並沒有其他的擁有資質的劍者艱苦奮鬥的一生，但是，老人卻同樣感到了滿足，這，原來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出生的差別，對於日後的成就，卻是起到了九成的作用，劍道資質，罕有會在沒有資質的夫婦的下一代誕生，這是天命，然而，這天命也不完全是死路，天道三千，同樣留有一線生機。

看著老人忙碌的身影，是那樣的滿足，仿佛這餛飩攤的一切，就是老人的全部。

細嚼慢咽地將面前的一碗餛飩吃完，幾乎是忘了是什麽時候，能夠坐下來這樣愜意地吃上了一頓飯了。

陸清不禁懷念起了當初初上朝陽峰的日子，那時，雖然他的修為低下，但是每日在明月潭練劍，有著段青雲專門烤雪魚，是以雖然修煉辛苦，但是這每天，卻是過得無比的充實。

如今想來，卻也是無可奈何。

隨著實力的變化，這肩上需要承擔的東西，也有了相應地增加。

放開，也許做起來很簡單，但是，在陸清看來，那只是懦夫的行為，每個人，都有他需要承擔的責任，這責任，沒有為什麽，也沒有應該與不應該，只有做與不做，而這做與不做，其中的衡量，也只是存乎於一心而已，就像有些事，其實並不需要解釋。

一碗餛飩，卻是引發了陸清無盡的思緒，難得地如此安靜下來片刻工夫，融入了這市井之中，陸清的心境愈發地平和起來，感受著無數行人的心緒震動，劍種空間內，劍魂之中，那天地二魂驀地顫動了起來，緊接著，連帶著命魂也隨著震動了起來。

這是突破即將來臨的征兆，不過在這一刻，端坐在餛飩攤中，陸清卻是無喜無悲，就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天道之力降臨，隨之融入到了陸清的身體之中，隨著陸清魂識的簡單引導，破入了劍種世界中，一下子，便沖入了那九寸長的紫白色的劍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