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太淵太玄 七星連珠(第3/4頁)

以前是不讓人進,我非要進;現在是不讓人走,我偏要走!

若做個形容,此時的余慈大概就是揪著羅刹鬼王衣角……上的某根脫線:

且等等,等我這邊收拾了殘局,你再滾蛋不遲!

時間緊迫,就算太玄冰解如何玄妙,對這純粹法則構建的虛影,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余慈便開始拼接“磚墻”,有鮮活的例子在眼前,雖說裏面的結構還是有些微妙的變化,但總體思路確確實實同出一源,再加上之前分割時的“小心”,露了不少線索,余慈也沒有花太多力氣,就將這一面高約七丈,寬約四丈,厚有丈尋的“磚墻”拼合完畢。

拼成一體之後,事情就更明顯了,和前面估計的差不多,這“磚墻”的主體,應該就是從太淵城的某處城墻遺跡上挖下來的,還有高手進行了一些修復,紋路上新舊有別。

不管如何,當這半邊城墻聳立於血海之上,便仿佛是當年太淵城血戰重現。

一眾冤魂厲鬼,妖魔兇物,並無邊血海,便是那煉獄般的戰場,其上還留存的劃痕裂紋,每一處都染著海人異族與羅刹教眾,乃至血獄妖魔的鮮血。

數千年血戰,敵我血濺塗染,那巍然不動的太淵城,恐怕也是已血祭成了一件絕怖的法器。從那邊截下來的部分,或許比不過離幻天中,堅城巨炮的法度精妙,但那蒼涼雄茫的氣魄,卻是獨一無二。也不需要催動符紋,就那麽立著,便自有一番真意內蘊,讓人心緒沉重。

余慈本來還想著,如何才能催動其上的太淵驚魂炮,可感應到其內蘊真意之後,心頭就是微動,再將這具城墻殘垣攝起,暗道聲“得罪”,就那麽投落到已經快要消失的離幻天城池之上。

在他的運化下,太玄封禁的厚厚冰層開裂,露出一道可容納城墻下壓的縫隙,刹那間,實體和虛影交錯。

不是重合,因為就算是同出一源,法理相近,兩邊也是格格不入,有彼無我!

在與離幻天的法則相接的瞬間,城墻殘垣之上,透出一層朦朦血光,血光之下,本來就模糊不清的符紋軌跡,按理說應該愈發難辨,可事實上,那成千上萬的復雜符紋脈絡,不管之前有多麽模糊,這一刻,都灼灼生輝,光華匯集成流,由緩而急,轟然轉動。

便在凍結的血海波濤之上,似乎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隱約更有無數殘缺不全的人影,從墻體上掙紮出來,仰天長嘯。

如此場面,遠遠超出了余慈的預料。

離幻天僅余的虛影徹底扭曲了,甚至是被吸收,其中抽取萬魔池的魔意惡念,已經積蓄到臨界點的恐怖力量,就那麽被調轉過來,納入到城墻殘垣的體系中去。

墻體微微顫動,已經凍結的血海,卻是開化了。

萬千魔頭兇物還未從解凍的變化中回神,其身具的負面兇念情緒,便被無休止地抽出,再通過血海浪潮,輸入到城墻裏去。以至於墻體上那些虛影,都給撐得飽滿真實起來。

三千六百年血戰,究竟浸入了多少戰意兇氣啊!

余慈驚訝於太淵城不屈的意念,卻不會將主導權拱手相讓。

事實證明,絕憑著氣魄、意志,或是仇恨,是奈何不了羅刹鬼王的。太玄封禁的神通倒是很適合用在此處,余慈就利用太玄冰解的神通,不斷地調節、運化血海上傳遞過來的負面兇念情緒,通過其在城墻殘垣上的傳輸運輸,不斷熟悉符紋結構,也一點點地分析太淵驚魂炮的奧妙。

如此數遍,某個想法忽然又跳出心湖:真像啊。

所謂的“像”,正是之前余慈想到的“誅神刺”。余慈曾經以誅神刺為根本,在天遁宗秘術的基礎上,創出了“熔爐”心法,故而對裏面運化的機理非常熟悉。

如今看來,太淵驚魂炮的內部運化之道,雖不如誅神刺那般煉之又煉,純之又純,但還原它的基本原理,真的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現在再想想,太淵城出土的昊典誅神刺殘本,莫非真有些彎彎繞繞在裏面?

數劫之前的秘事,終究無法讓余慈分心太久。現在也有太多的東西,需要他去一一分析、整理,乃至於反思。

看一實一虛兩樣太淵驚魂炮吞噬合並,他必須要為之前錯誤的思路反省了。

無論虛實,兩樣太淵驚魂炮都蘊育著獨特真意,是某種意志,也可以說某種情緒的殘余。正是由這種奇妙的力量驅動,原理相同,結構近似的兩樣太淵驚魂炮,才有了本質上的差異和沖突。

在與羅刹鬼王交戰之初,余慈攝走了三寶船,斬滅了船上修士湧動的情緒,以為用這一招,就可以避免在羅刹鬼王最精擅的領域與之對抗。

可最終,羅刹鬼王給他上了一課。

只要那邊願意,情緒的力量無處不在,情緒的層次包容萬物,在羅刹鬼王那個層面,完全可以將其獨有的情緒力量,化入天地萬物之中,同樣也挑動起一切生靈相關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