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深瀾遠空 咒化饕餮(第2/4頁)

當時烙印似的記憶和感覺重又翻上來,這些年努力參悟修行的《洞元玉章三氣妙化符經》中的諸般妙詣也都層層顯現,與深烙在心頭的記憶、感覺一一對應。

就余慈目前解析的進度來看,這部由域外星空投射回來的奇妙典籍,確鑿無疑是一部以符法為根本的推衍之術,僅就其核心知識而言,並不涉及任何成型的秘術神通。

可另一方面,本部典籍闡釋推衍之法理,總要舉一些例子——目前來看,這些例子對余慈似乎更有立竿見影之效。

三清四禦五老六司七元八極九曜十都……玄門原初、星君、封召神靈等等一整個諸天神明體系及相關神通法理,都在其中。雖然絕大部分都只是只言片語,可這些一脈相承的“只言片語”連綴起來,也是一部皇皇巨著,錦繡文章。

尤其是推衍之術,直指法門真意,便如大道心傳,只要能勘透裏面妙處,倒也不遜色於那些法門原典。

此時,余慈便依“紫微帝禦”的神通法門,在真實之域,支起天宮城池。

諸天星君,且聽號令!

沒有無垠星空傾壓而下、白晝轉夜的玄奇,可相應的氣機運轉,又如何瞞得過洗玉湖周邊的那些強人?

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擡頭上看。洗玉湖上依舊是艷陽高照,可在他們的“心眼”中,卻似看到了千裏方圓,天地元氣的躁動不安。

有余慈在,怎麽時時刻刻都是大場面?

寒竹神君冷著臉,通過傳訊法陣和洗玉盟高層往來交流,但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找到穩妥的辦法,臉色也越發地難看。

倒是一旁荀願繼續表示不滿:“從目前來看,淵虛天君做事看似無所顧忌,其實分寸把握得極好,我們不如靜觀其變,何必再做那些陰私之事?”

寒竹神君冷笑一聲,和浩然宗這些書呆子,當真是沒話講。可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問題,他又不能瞞著。只是冷冰冰道:

“當年神庭落下,釀成的災禍,這麽快你就忘記了?如今好不容易做得七七八八,真讓他再以上清法門誘發,誰去把那個大家夥從湖底搬上來?”

荀願先是迷惑,隨即睜大眼睛,醒悟過來:“當年太霄神庭墜落,扯破的地方還沒補全嗎?”

寒竹神君冷哼:“一劫時間不到,哪能那麽容易?所以現在越鬧越大……余慈受教於後聖,十有八九已洞悉法陣之秘,說不定,這是逼著我們給他打撈呢!”

“這只是臆測之辭。”

荀願覺得寒竹神君所言,未免太過勉強。

他也知道其中的緣由。當年的上清宗,毫無疑問是洗玉盟的魁首,三元秘陣的布設、完善永遠繞不過他們。在其全盛時期,甚至將相當一部分關鍵結構,架設在太霄神庭之上。

如果純以公心考慮,那時的太霄神庭,幾乎等於是三仙城外的第四城,又堪為洗玉湖的樞紐,法陣架設在上面,確實使三元秘陣的威力大增。

可問題在於,太霄神庭是“活動”的,有時在洗玉湖,有時在華陽山,就算相應結構設計得再精妙,這樣進進出出,也是讓人好生困擾。特別那種萬般操之人手的微妙滋味兒,也只有經歷過當年情形的修士,才有切身體會。

後來發生的事情,就都清楚了。

上清宗遭逢魔劫,太霄神庭遭天魔中心開花,最終失控,墜入洗玉湖。連帶著三元秘陣,都給扯出了一個大缺口,險些使得周邊宗門,也給魔劫洗上一遍。後來花了好大力氣,才將這個缺口補上。

浩然宗在以前,也只是地階宗門,且並不擅於法陣之類,一些相關秘事無從右曉,荀願更是不太精通世務,只聽外界口徑,以為已經整備完畢,卻不想,如今還是個半調子。

想來也對,上清宗數萬載經營,幾乎將其宗門特質,烙在三元秘陣的每個角落,想要在短短數百年間,完全抹消這份兒影響,實在困難。

豈不見,還沒弄出個所以然來,人家的後人已經過來,要重整旗鼓?

荀願大概可以理解,洗玉盟高層的一些心思,但這無法成為他贊同的理由:

“如今魔劫復起於北地,上清降魔之術,幾成玄門絕響,如今若能請淵虛天君出力,當對局勢大有裨益,正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你這話不用對我說,直接交宗門轉呈就好。”

寒竹神君正說著,忽又一怔。好像是察覺了什麽,側耳細聽。

荀願反應也快,隨即調整法陣布局,強化音波傳導,可沒有等他做完,西南天域,已有一道清光沖霄而起,呈現在水鏡之上。

艷陽之下,光束近乎透明,周圍的元氣動蕩之景也變得模糊。

寒竹神君沉聲道:“什麽情況!”

這話卻並非是對荀願說的,因為那已經不是他的轄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