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主導局面 封海劃線(第3/4頁)

停在他原來位置的,是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影,看不太真切。

倒不是來人故弄玄虛,而是一貫如此。

“‘霧鬼’翟蒙。”

陳喬然只覺得牙根疼,一日連見“四鬼”之二,確實是運氣……厄運!

由此可見,魔門東支對今日之事的態度。

正琢磨的時候,海面上鈴音消歇,余韻漸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風聲、濤聲驟然間顯然清晰起來,余慈手心中搖曳的“光焰”就此停止了晃動,還原為一個規整的光珠。

余慈點頭:“話事的來了。”

他說得也不為錯。

雖然“四鬼”並稱於世,可毫無疑問,內部還是有排名的。

鬼鈴子身為宗主,當之無愧排在第一位;其下就是“霧鬼”翟蒙,是主持宗門外事的首腦;再下才輪到“陰鬼”和“咒鬼”。

按照在宗門內的排序,現在的“霧鬼”翟蒙也能排在第三位,僅在鬼鈴子和耆老主祭之下,是真正主持宗門事務,能夠話事的高層。

可這位“高層”,對余慈的態度,卻是親近得很,當頭第一句就是:

“天君莫怪。不知天君在此,剛剛多有得罪,懷琛性子急,在此我先替他道個歉。”

便在金幢、靈辰諸宗修士愕然注視下,“霧鬼”翟蒙以平靜溫和的語調,和余慈交流:

“昨日宗主與天君隔空溝通,誠意相邀,到宮中做客,焉有今日又得罪的道理?實不知天君身在坊市,是搜集什麽材料麽?東支還有幾分家業,樂意效勞。”

“霧鬼”翟蒙,是出了名的心計深沉,算人無數,可這份熱切,未免也太過了。

他的理由還挺充分:“聽我家雀兒講,當年在東華虛空,若不是天君,她怕是難以全身而退。翟家就這一只血脈,蒙天君照應,我一家上下,銘感五內。”

是了,翟蒙乃是翟雀兒的親伯父,而剛剛死掉的東昌子,則是他的親傳弟子……

趙相山補充了相關信息,余慈微怔,便覺得海上的氣氛愈發地詭異起來。

這個氛圍,是余慈最需要的。

花花轎子眾人擡,不如此,余慈如何能超然於外,獲得主導權,影響攔海山周邊局勢走向?

“霧鬼”確實比“咒鬼”的腦子轉得快,他分明已經明白,余慈的真實目的。

當然,余慈更直接的目的,已經在心鈴魔音終止後達到了。

余慈輕吹口氣,光珠散為漫天螢火,隨即散去,玄上返照內明咒也就此收回。

和他“打過交道”的鬼鈴子,或許是周邊最知道他虛實的一個,有足夠的時間權衡,做出這樣的選擇,並不奇怪。翟蒙到此,大半也是來貫徹鬼鈴子的意志。

不過,聽到了東昌子與翟蒙的關系,余慈可不認為,對面就這麽虎頭蛇尾地算了。

翟蒙的情緒和意念流向,他依稀能夠感覺到一點,同樣是蓄勢不發,綿裏藏針。

所以,余慈給他機會。

“翟先生客氣,鬼鈴子宗主客氣,此事貴宗準備如何解決呢?”

“對天君,我們是尊重的。有天君在,對俱凈坊、洗玉盟各宗,我們秋毫無犯,天君亦可來去自如,無須滯留於此,信得過我東支便是。”

翟蒙說得擲地有聲,可隨即就是一個轉折:

“然而,宗門弟子不能白死,我的徒兒不能白死。自今日起,一日找不出兇手,洗玉盟修士,便不用出海了。自我所立之處,南北劃線,南至奇石灘,北至北海、東海交界冰線,有逾半步者,便是害我弟子之同黨,莫說翟某言之不預!

“翟某喪徒如喪親,如有什麽不得當的地方,望請天君見諒。”

說著,翟蒙向他躬身行禮,禮數做得周全。

余慈笑了笑:“好說,好說。”

翟蒙不再多言,又對他點點頭,隨即形影俱消。

這個時候,陳喬然忽然有些醒悟過來,察覺出味道不對了。

魔門東支和淵虛天君這麽“你情我願”,把他們這些宗門置於何地?

更重要的是,金幢教的位置在哪兒?

淵虛天君的圖謀,似乎不淺哪!

他有些擔憂,畢竟,金幢教北上,表面上是侵占地盤,其實肩負著極其隱秘詭譎的任務。

如果純以金幢教的利益來看:金幢教大舉北上,打壓靈辰宗,強占俱凈坊份額,雖然大半已經得手,但立足未穩,迎頭就碰上魔門東支這麽聲勢浩大地問罪,外不能抵禦卻敵,內不能團結一心,眼看就是個四分五裂的局面。

那時候,靈辰宗且不論,本來保持中立的三希堂、百煉門跳了腳,背後的洗玉盟也不能坐視,作為打破平衡的“外來惡客”,金幢教理所當然地就要承受巨大的壓力,都可能給拋出去做犧牲品。

故而,照理說金幢教這邊有著平息事態的迫切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