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分身

接下來，就該是與精靈大長老好好談談了。不過在李察走向大長老之前，生命樹忽然說：“請等一下，你帶來了一樣奇妙的武器，它讓我感覺到十分熟悉的氣息。但是它的力量受損嚴重，以至於處於最深的睡眠狀態。我可以為它灌注一些能量，假如你願意的話。”

“奇妙的武器？”李察一怔，隨即想起了什麽，轉頭望向無名精靈長刀。

這把刀是歌頓給他的，但就連歌頓都說不清來源，而且一直以來，它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的地方。只不過材質上佳，無論如何碰到什麽東西都不會損壞，李察這才一直帶著它。實際上這把刀有些過長，李察用起來並不是非常順手，一直帶在身邊，其實主要還是因為這是歌頓送給他的惟一禮物。

但李察自己是根本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李察拿起了精靈長刀，隨後生命樹一根樹枝卷起了長刀，把它放入樹幹。綠光輕輕閃過後，無名長刀已然消失。

“為它補充能量需要一天的時間。”生命樹說。

“不急，我正好也需要處理些其它的事。”

片刻後，在生命樹上的一座樹屋內，李察見到了精靈大長老。這位上了年紀的大長老依舊顯得萎靡不振，他受的傷很重，還沒有恢復。但就算他處於全盛狀態，被李察、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圍在中央，也沒有什麽反抗和掙紮的余地。

“生命樹的決定你也看到了，還需要猶豫嗎？”李察開門見山。

精靈大長老神情苦惱似乎在反復掙紮，尼瑞斯又再次勸說，並且保證其余精靈的生命安全，而且允諾只要逃亡的精靈們肯回來，就都既往不咎。在這個說服過程中，尼瑞斯終於顯露出了一點皇子的特質，語氣溫和但堅定，十分具有說服力和煽動性，讓人忍不住跟著他的思路走。精靈大長老終於同意投降。

此刻在生命樹下，數百名劫後余生的精靈們正簇擁在一起，顯然茫然無助。最大的打擊，是來自他們賴以生存的生命樹。生命樹與李察妥協的過程他們都看在眼裏，而雙方最終達成一致的結局，讓精靈們發現自己曾經誓死守護的東西已經失去了意義。也許過去是有意義的，但現在和今後呢？

還有必要和入侵者戰鬥嗎，還能夠為死去的族人報仇嗎？

當生命樹已經與入侵者達到一致後，進攻入侵者，豈不就等同時進攻他們曾經的精神支柱生命樹？

當精靈大長老一臉疲憊地從樹屋中出來，走到族人中，宣布向入侵者投降的決定後，得到的回應並不是激憤和漫罵，而是族人們迷茫和無助的眼神。就連本來屬於激進派的那名德魯依長老都默不做聲。

生命樹下方的精靈囚籠內忽然傳出尖銳的嘶叫，那是吸血藤的哀鳴。李察和龍法師麗娜不斷以烈焰焚燒著吸血藤。特別是麗娜的火焰具備龍炎的特征，粘稠厚重，威力不受綠森位面的影響。

囚籠內的吸血藤很快被燒毀，俘虜屍體也被焚燒。李察和戰士們一起動手，從灰燼中撿出所有未被完全燒毀的骸骨，在生命樹旁的空地上挖了個坑，將他們埋葬。

精靈大長老看著忙碌中的李察，隱隱覺得也許未來的命運還不會太過悲慘。自從決定投降的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就取決於李察的性格和心情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李察首先回到了城市，而讓獨角獸護送了一批戰士穿過三十公裏的危險區域，駐防生命樹。

沒有什麽戰鬥力的精靈都被允許留在生命樹上，而有戰鬥力的精靈戰士們則被一分為二，一半跟隨精靈大長老守衛生命樹，另一半則被李察帶了回來。如果不是年幼精靈的成長需要生命樹的氣息，李察會把他們一起帶回城市。這些可是牽制綠森精靈，提醒他們遵守誓言的最有效手段。

綠森精靈雖然也叫精靈，但是和諾蘭德的精靈其實差距很大。他們並不象諾蘭德精靈那樣過於精致和追求藝術，並且擁有不遜於人類的高度輝煌的文明。

綠森精靈仍然處於相對原始的階段，他們更加好戰，而且頗為野蠻嗜血。

李察對於綠林精靈並不信任，沒有強制性約束的話，誰知道這些家夥什麽時候就會背叛。那棵生命樹也不能全信，所以流砂讓生命樹對著時光之書起誓。魔法誓言一旦被打破，那麽生命樹就會相應受到懲罰，可是以它那龐大的本體，恢宏的意志，以及綠森的環境優勢，就連流砂自己都不敢斷言魔法誓言就一定具有絕對的約束力。

城市依然會受到零星的攻擊，這些襲擊來自於其它兩個精靈部落。有兩棵生命樹，就一定有兩個精靈部落。只是不知道那兩棵生命樹是遠是近，但肯定都遠在位面傳送門影響範圍之外。

駐守生命樹的部隊由精英人形騎士統領，總計派去了百名戰士。這些戰士主要職責是負責監視精靈們，而非和其它敵人作戰。過了幾天，當尼瑞斯帶著最新凝聚出來的永續之泉回到城市時，這一方向上的局面就大致穩定了。李察派出數支伐木隊，輪流上陣，全力向生命樹的方向砍伐通道。在這個方向上，已經沒有行走的森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