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未曾深知

危急關頭,李察忽然有了對策,用力抱了抱流砂,說:“你就是你,和其它人都不一樣的。還有,我當然是你的男人!你想換男人的話,門都沒有!”

“呸!”流砂又輕啐一口,輕輕放過了李察,沒去計較他顧左右而言它的狡猾。

天亮了。

李察和追隨者們回到了黑玫瑰古堡。追隨者們大多將繼續跨越位面轉往法羅,深紅公國在祖源高地節節推進,自然需要乘勝追擊。而李察和流砂將先回浮世德,隨後流砂將留在永恒龍殿,而李察則會繼續在絕域戰場的磨練。

在黑玫瑰古堡,有一封信正在等著李察。信上沒有落款簽名,只有侍從留了紙條只說是從深藍用超遠程魔法傳送陣發送過來的。

深藍?

聽到這個詞,李察的心輕輕抽動了一下。深藍現在於他有了特殊的含義,不止是他學習和成長的地方,也是生平最大羞辱的來源。他第一次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然後象條狗一樣從深藍中被趕了出來。

雖然最後知道了太初根本沒有對蘇海倫不利的想法,可是他所說的那些話,卻象燒得通紅的烙鐵,時時刻刻烙印在李察的心上,灼痛著他的靈魂。

在李察心目中,不打倒太初,他甚至沒有資格回深藍,更不要說去看一眼深睡中的蘇海倫了。

在絕域戰場上,李察甚至都沒辦法讓自己多休息一會。只要睡得稍遲,他就會驀然驚醒,然後太初那些痛罵就會一句句在耳邊響起。每一句話,都刺得李察喘不過氣來。於是他就會立刻爬起來,沿著既定的道路繼續向前。李察有了意志,也有了耐心,他的願望之一,就是在將來的某一天,狠狠給太初一個耳光,以作回報。

而現在,深藍居然來了一封信?

李察沒有急於拆開,而是閉目靜靜地思索了一會。現在的他依然不是虛骸的對手,更不用說太初了。想明白了這一點,李察定了定神,拆開信封。

信封裏只有一張空白的信紙,上面什麽都沒有。

李察不由愕然,不過就在他展開信紙的那一刻,突然感覺到紙張裏射出一道極細的魔法能量,在李察身上一彈,又落回到了信紙裏。

然後信紙輕輕一顫,居然響起了太初的聲音:“李察,我知道是你。其它人可聽不到我要說的話。你聽好了!我現在快死了,不能再在這裏多呆,你趕快來一次深藍,我有話要對你交待。我不是在開玩笑!”

李察一時怔住,不明白太初的話是什麽意思。可是更讓他駭然的是,以太初之強大,居然會突然變得重傷瀕死?又是什麽樣的存在才能把他傷成這樣?李察不是沒見過傳奇,太初雖然也是剛晉階傳奇不久,但他的傳奇能力顯然極為強大,絕非一般傳奇強者可比。

信紙上的魔力已經耗盡,李察想了想仍然小心地用魔法火焰把它徹底燒成了灰燼,然後就去找流砂,讓她先自己回永恒龍殿,李察自己則通過超遠程魔法傳送門,來到了深藍。

李察一從傳送陣走出,兩名早已等候在旁邊的法師就迎了上來,向李察行禮道:“太初殿下已經等了您很久了,請您跟我們來吧。”

太初和李察見面的地點是深藍頂層,已經修繕得看不出狂暴力量破壞的痕跡,但是李察一踏出傳送陣,就皺了皺眉,然後安撫了一下自己有點波動的情緒。

寬廣的平台上放了兩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太初正坐在那裏慢慢地喝著酒。

李察看到太初時,眼角不由自主地縮了縮,然後就恢復平靜,若無其事地走到桌旁,在太初對面的椅子裏坐下,然後向四周看了看。

從這個位置上可以俯瞰冬日的浮冰海灣,景色極為肅殺壓抑,另有一種恢宏風味。可現在是深冬,寒風格外凜冽,耳邊灌滿了呼嘯的風聲,實力稍微弱點的人根本在這裏坐不上多久。可是太初卻只穿了一襲單薄的法師袍,讓人看了都覺得冷。

太初玩味地看著李察,目光中依然充滿了戲噱和笑意。

李察自然不可能報以任何好臉色,就算知道太初對蘇海倫沒有惡意,可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對李察沒有惡意。如此強烈的侮辱,且是當著一眾大魔導師的面,早就超出了任何玩笑的範圍。

李察回來,是為了蘇海倫,並不是打算向太初屈服。他也絕對做不到能夠向著如此對待過自己的太初微笑。所以李察筆挺坐著,臉色平靜得有如冰封的浮冰海灣。

“不錯,相當不錯!看來過去一年多時間裏你收獲巨大。這個進步程度才算說得過去。”太初贊道。

李察皺眉,說道:“一年多?”

“嗯,是一年多。難道你以為就只有永恒龍殿的神官們才懂得追蹤時光的流逝?”太初的反問讓李察啞口無言,他確實就是這樣認為的,而且諾蘭德大多數人也是如此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