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轟殺

不得不說,當這些貴族們齊心協力去發掘某一個話題時能量確實大得驚人,僅僅一夜功夫,李察在絕域戰場上的所有能夠被人知道的事跡就都被發掘出來,甚至包括了他在日不落要塞與元帥和黑斯廷的沖突。

但這些都是小的花絮了,真正讓人震驚的卻是李察在絕域戰場渡過的時間。

整整三年,他用了整整三年才成為一個大魔導師!而目前有案可查的戰績,雖然只有日不落保衛戰期間的,但也完全看得出來只能是壓制晉階的結果。

深夜,門薩家族的某間密室內,朱比龍近乎歇斯底裏地叫著:“他整整壓制了三年魔力!你們難道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和一個天位強者決鬥,我們幾乎是必死!尤利婭,你當初為什麽要答應他的決鬥?李察那麽狡猾,我就知道這一定是個陷阱,是陷阱!”

密室內氣氛陰沉壓抑,只靠兩邊墻壁擺放著兩排座椅,除此外就空蕩蕩的什麽擺設都沒有了。一邊坐著十位老人,實力層次不齊,另一邊則全是如朱比龍這樣的魔導師或是聖域。

從座位順序看,尤利婭的位置只在中間,而朱比龍則居於末位。在主位上只有一個單獨的座位,上面坐著門薩公爵。

此刻朱比龍早已離開了自己的位置,一邊在密室中來回竄著,一邊激動得亂喊亂叫。

尤利婭冷冷地說:“不決鬥還能怎麽辦?讓他當我們的面把所有貨物和祭品都砸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的祭品裏有那件東西。另外大家都是十八級,區別只在聖域能力上,他還是剛晉階,連熟悉和磨合能力的時間都沒有,你就怕成這個樣子嗎?難道真象李察說的,我們門薩連同級決鬥都不敢答應下來?”

“但……但那只是莽撞!”朱比龍怒道。

“夠了!”久未說話的門薩公爵忽然出聲,秘室中一下子就寂靜下來。

門薩近幾十年的強盛和公爵密不可分,公爵的風格就象饑餓的狼群,侵略成性卻又兇殘狡猾,他信奉結果和陰謀,從不打無把握之仗,總是想方設法將對手擠兌到劣勢的一方,就象李察當初與小門薩的決戰一樣。

而且公爵的個性絕對的護短記仇,哪怕一點微不足道的沖突,都要想方設法滅人全家。當然大多數情況下,沖突只是借口,滅家奪產才是目的。

所以朱比龍的話沒有錯,可是他說這句話的場合卻是錯了。

公爵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浮冰海灣的冬季,冷冷地說:“朱比龍,明天你打第一場。”

“啊,為什麽!我是大魔導師,為什麽要在第一場上!我不能答應!”朱比龍驚得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和天位強者對戰,特別是能力不明的天位強者,第一個上的幾乎必敗,尤其是兩人同為魔法師,萬一遇到屬性壓制,就死定了。如果看清了李察的魔導能力是什麽,那麽第二場有所準備,又在李察魔力消耗的情況下,至少有些獲勝的希望,最不濟平手也能交待過去了。

“不答應的話,你現在就要死。然後我會用你的屍體作為證據,要求換人決鬥。”公爵的聲音很冷。

朱比龍哆嗦了一下,如果現在死,可不只是死那麽簡單。他用祈求的目光向對面的那一排老人望去,可是老人們卻都象沒有生命的僵屍,對他的哀告全無反應。

“尤利婭,你打第二場,需要什麽裝備盡管說。”

尤利婭只是點了點頭。

門薩公爵猶豫了一下,目光在對面一排強者身上掃過,才說:“撒馬特,如果尤利婭也……也失敗了,那麽你就去挑釁李察,激他再打第三場!”

撒馬特是排在第二位的男人,頗為年輕,最醒目的特征是火紅色的爆炸式發。他伸出舌頭舔舔嘴唇,用輕浮飄蕩的聲音說:“就怕他不敢打。”

新的一天就在萬眾期待中到來,距離決戰時間還有幾個小時,能夠容納千人的大決鬥場內就已坐滿了人。為了得到一個座位,普通貴族們連飯都顧不上吃了。當然,浮島豪門都有專用的包廂,這也是浮島豪門標志性的特權之一,用以和普通貴族加以區分。

還不到十二點,豪門的包廂裏就陸續出現觀眾,而下方的決鬥場裏,十幾位大法師正在忙碌地檢查場地,架設防禦魔法陣,以防止決鬥雙方打到激烈的時候出手太狠,誤傷了觀眾。真要有這種情況,卻是觀眾們所期待的。

在這個崇尚強者的時代,如果觀戰都被誤傷至死,那只能說明實力太差,根本沒有同情的價值。

距離決戰還有一刻鐘時,李察出現在阿克蒙德包廂的看台上。他淡然地坐下,迎接著觀眾席上潮水般的歡呼聲。

而就在不遠處,門薩公爵的臉色卻是相當難看,觀眾的歡呼聲說明了他們投注的方向。絕大多數人押了李察獲勝,這場決戰的賠率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三十比一,並且還在不斷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