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妹妹

“嘎達。”

鑰匙轉動聲音響起。

方成踮起的小腳丫，緩緩下落，踩到床上，扭頭望著十米遠的防盜門。

門開。

母親於芮急匆匆地闖了進來，臉色顯得有些勞累，但神態卻頗為欣喜，看了眼站在床邊上的方成，走了過來：

“小成，不要站在床邊上，快過來，到媽媽這裏來。”

於芮走到床邊，沖床另一側的方成招招手，又將注意力放在小女兒的身上，雙手輕輕抱起。

“哇。”

“別哭別哭，寶貝……是媽媽，媽媽在這呢……哎呦，又要換尿布，媽媽先放你下來。”

於芮輕輕地把小女兒李明明放在床上，腳步迅速邁動，走到一旁的大櫃子上，拿起一條新尿布。

方成坐在床上，平靜地望著。

母親於芮換完尿布，又哄了好一會，李明明才緩緩睡去。

看了看母親於芮，又看了看熟睡的妹妹，方成只覺得了無生趣的情緒翻湧而來。

快點長大吧！

……

三年後。

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小孩童，站在房間中央，臉色沉凝，眼神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著人生大事。

赫然是已經六歲的方成。

窗外風聲赫赫，正是春季來臨。

溫和又帶著些許涼意的陽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落到房間復合地板上，顯得極為溫暖。

方成依然處於持續走神中，他在思考武道的選擇。

“雖然已經六歲……但身體還是沒有發育完全，元能點這麽多，我居然只能看著流口水，根本不敢用。萬一把身體撐爆了，就完蛋了！”

“已經六歲了，力量才0.2，估計0.3是八九歲的身軀，0.4怎麽也得十二三歲的樣子……力道從六歲暴漲到十歲，肯定要掛掉。”

這個世界，方成還一無所知，當然不能冒此風險。

而且……整整六年！

整整六個年頭了，方成臉色露出了極度悲痛欲絕的神情，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呆在這個房子裏！

這房子的每一個角落，方成都極為熟悉，熟悉到了膩煩厭倦的程度！

至於為什麽不出去，那當然是因為父親李序和母親於芮的禁止！

不滿六歲的孩子，不能出去！

……

被傷過頭的心，還能復原？

方成深表懷疑，一個具有成年意識的成年人，關在一個房間裏足足六年！

六！年！

人生有幾個六年！

……

“哥，哥……”

四歲半的妹妹李明明，咬著手指頭，走了過來……目光落在方成的臉龐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眨了眨眼睛，李明明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

“哥……”

“哧溜。”

小女孩踩到了方成剛剛扔下的一張廢紙，直接向後滑倒。

小小的人兒，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麽，眼神依然懵懂地望著上空，完全不能夠理解——天花板怎麽越來越遠。

方成眼神一動。

“！”

一道無形之力，直接托住了妹妹的身體。

小女孩眼睛一眯，似乎極為享受這道柔軟的力道，嘴巴一裂，雙手張開，望著斜前方的哥哥方成：

“飛，哥，哥飛……”

方成眼皮子一耷拉。

“飛你妹去吧！”

稚嫩的左手一揮，一道無形之力，拖著妹妹李明明，在房間上空飛來飛去，從客廳飛到父親李序的臥室。

隨後，臥室房門輕輕關上。

方成輕輕松了口氣。

飛吧飛吧，只要你安靜，你想飛多久就飛多久——

方成摸了摸小腦袋，目光閃動。

“僅僅一點七的精神，居然能幹涉現實，產生這種念動力的效果，這個宇宙對於超凡力量，似乎有著極為寬松的優待。”

在地球上，1.7的精神力量，別說精神幹涉現實，就是意志實質化，都還差了一點。

而且，即使地球上國業級武者的精神幹涉現實，也僅僅是能夠幹擾一些電磁信號，或者是一些極為輕巧的物體。

像妹妹李明明這種四歲半的孩童，根本沒法幹涉。

“哇！嗚嗚！哥，哥，哥，哇啊……”

又哭了！

方成深深吸了口氣，兩只小手捂在臉上，又緩緩滑落，露出一張生無可戀的小臉龐。

被困六年，也就算了！

居然還要伺候這麽一個小屁孩！

“呼。”

方成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小手一揮。

臥室房門打開。

妹妹李明明小巧的身軀，又從臥室內，被無形之力托著，飛翔在客廳中，繞了兩圈。

“抱，泡……”

方成抿了抿嘴，面色陰沉。

李明明從東南側的客廳邊緣，飛了過來，被無形之力，輕輕放在地上，隨後她墊著小腳丫，撲向方成。

……

人生何其不易。

作死還不停止。

方成臉色沉重，愣愣地盯著妹妹李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