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拿什麽換

皇陽廣場。

烏雲緩緩飄來，遮蓋住熾熱大日。

微風漸漸散去，凝固著悶沉空氣。

方成挑了挑眉，眸光一轉，注視著開口索要破碎法的中年男子，似笑非笑：“你，拿什麽來換？”

眾多古體者身體一顫，強勁的心臟噗通噗通，急促跳動。

他們飽含敬意地瞄著說話的中年男子，心中滿是崇拜，因為中年男人道出了他們的心聲。

但，他們也在嘆息。

“為了破碎法，連命都不要了？”赤足佇立的瑯沫足心中長嘆，眼角余光瞥了眼地面上的斑斑血跡。

血跡粘稠，幾乎凝成實質。

這是古體罡氣真人巔峰、北門龍成的血液。

可想而知——

這位方先生，掌握生殺大權，一個不悅，在場的古體者，無論何等強大都要當場死亡。

北門龍成也是微微一愣，微不可察的搖著腦袋。

方成面容平淡，注視著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頭黝亮黑發，鬢發微微發白。他兩耳垂肩，雙手過膝，面如冠玉。

他是一個化勁宗師，來自於一個小國，是國家的背後執掌者。

“劉啟義？”皇陽戶冷冷地瞥了眼中年男子，心中嗤笑一聲。

此人，口綻蓮花，滿嘴大仁大義，實則利己私欲。

果不其然。

劉啟義咽了口唾沫，頂著莫大的壓力，開口說道：

“方先生，我們同為古體者，更是牟自星的一員，求您慈悲為懷，賞賜破碎法與我等一觀吧。”

他聲音嚴凝，似乎在陳述一件高尚榮光的事情。

“為了大義，為了仁德，求您恩賜啊。我等要求也不高，只求觀閱一遍，立刻就還給您，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影響。”

他雙手高高舉起，一把跪在地上，臉上閃爍著神聖的光芒。

“這是恩德牟自星的大好事啊！您的名諱，將流傳萬古，被世人稱頌！您的恩典，將澤惠古體，我等皆感恩！”

劉啟義心頭閃爍著一個個念頭。

首先，他陳述大義、擺出仁義道德。

其次，他扯上所有古體者，他是承載希望之人，他是在為牟自星整個古體修行界諍命。

慷慨激昂。

大義凜然。

浩氣凜然。

一個個如同鐘鳴鼓響的聲音，回蕩在皇陽廣場內。

一些古體者暗暗點頭，不禁有些認可劉啟義的話語，即使你是破碎者，也不能至古體於不顧。

“方先生……”

劉啟義小心翼翼地瞄著方成，滿臉笑意，祈盼萬千。

他覺得，自己的話應該是奏效的。

因為眼前這位破碎者的年齡，似乎並不大，其心理心智必然是較為年輕單純的。

將這位方先生高高捧起。

而後，在仁義道德之下，即使他不願意，也萬萬不好意思。

但是，劉啟義忽略了一點。

方成並不是牟自星之人，也不會被仁義道德綁架。

做事單憑心意。

做人隨心所欲。

方成淡笑一聲，輕輕說道：“你，拿什麽換？”

這一句話，全場頓時徹底安靜。

詭異氣氛蔓延。

遲疑情緒彌漫。

凡是有點腦子的古體者，都隱隱察覺到了方成的不屑與嗤笑。

至於北門龍成，也是心中急劇失望，悵悵嘆息，卻不敢多說一句言語。

“這個蠢貨！難道他沒察覺到，這位方先生……並不是牟自星的人類啊！”瑯沫足目次欲裂，恨不得一棍子打殺了劉啟義。

若是這位星空來者雷霆震怒，他們何以自保！

劉啟義臉色一僵，心中狠狠一沉，就明白眼前的方先生，並不是如他所想的稚嫩、年輕。

但，箭已離弦，退無可退。

劉啟義心頭一狠，熱烈盈眶，仿佛遭受了多大的委屈：

“尊敬的方先生！我們願意傾其所有，換取破碎法，絕對沒有空手套物的打算啊！大義大仁之名，必將流芳千古！我等盡獻珍寶，必使您滿意！”

方成淡淡道：“你們要拿這些大仁大義、道德名聲，還有所謂的珍寶，來與我換？”

以方成的超凡實力，能夠入眼的珍寶，至少是對天體階層有作用的奇珍異。

而且即使入得眼，也極有可能用不上。

“不不！方先生明鑒啊！”

“我等絕無這種癡心妄想！”

眾多古體者慌亂驚呼，早已顧不得什麽儀態，萬一讓方先生誤會了，不知會有多麽嚴重的後果。

劉啟義渾身冰涼，絕望地跪在地上。

整顆心仿佛跌落進了黑暗淵底，仿佛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未來。

“無聊。”方成揮了揮手，一股念能迸發將劉啟義打飛，撞在廣場墻壁上。

“轟！”

一道澎湃力道，砸在劉啟義的胸口，登時讓他身形巨震，向後跌飛百米之遠。

“嘭！”

他後背狠狠地撞進了廣場墻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