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屠盡星空

無垠星空。

方成踏步而來，一步踏出，一掌拍向前方的行星系。

無窮無盡的純白不朽力，刹那之間劇烈沸騰，宛若滔滔銀河垂落九天，徹底充塞星空。

整片行星系，化作純白汪洋。

隨後——

嘭嘭嘭！

數以百萬計的崩響之音，在星球上瞬間響起。

所有墨璘族生靈，上至天體黑洞域、下至蛻凡期、乃至嬰幼兒，悉數滅絕。

一道蘊含溫聲的不朽力，化作不朽音，浩浩蕩蕩地鋪蓋行星系裏裏外外！

“我的同胞們，墨璘族已絕。請你們安心活下去，稍後會有人族強者，前來安置你們。”

伴隨著不朽音的傳蕩——

行星系內、四顆行星上的所有呆滯、絕望、木訥的人類，徹底狂喜激動、心潮澎湃到無以言表！

他們、終得光明！終見希望！

他們、獲得自由！再獲新生！

……

“唔。”

方成佇立星空，眸光淡漠，輕聲呢喃：“三百行星系，盡數屠絕誅殺。”

“可是——”

“還不夠，太少了。祭奠同胞們的鮮血，必須血灑星空。悼念同胞們的殺戮，必須鋪滿天地。”

三百行星系，一路奔行，一路屠殺！

數百個光年，殺意沸騰，暴怒燃燒！

當不朽力探查感知幅散，所感知到的一幕幕淒慘黑暗場面，宛若一根根巔品神異長針——

繞過不朽力！

穿透過軀體！

深深紮入方成的心靈深處！不斷攪蕩！

窒息！

屏息！

“身為總禦，我不合格。”方成閉闔雙目，沉重嘆息。

他，是奧隆疆域的總禦！

可是在負責區域內，居然發生著如此慘絕寰宇、淒不忍聞的悲慘世界！

而且！

至少已經存在了數百萬年！

“身為人族，我來晚了。”方成睜開雙眸，靜靜看著。

他，是一個戰力強絕虛空的人類。

可是在所處疆域內，人族同胞們，居然經歷著黑暗若斯、悲慘若此的絕望監牢！

從誕生起，注定以慘死結束。

至少。

在三百行星系內，方成不曾見過任何一個年紀超過三十歲的普通人類！

“人族。”

方成抿了抿嘴，有些痛苦地低吟著：“人族！人族！”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生出了‘此生為人、歸屬人族’的熾烈念頭，歸屬感漸漸升騰。

“修行者，歸修行者。”

方成睜開眼眸，湛耀純白光華：“人族，歸人族！我是修行者，可在這之前、之上、之源——”

“我是人類！我是人族！！”

隆隆隆！

純白不朽力崩發！

嗡嗡嗡！

空間法則運轉極致！

方成疾馳暴射向墨璘族核心星球、九彩星！

局勢？

整體？

那數萬億、乃至數千萬億同族人類的淒厲、絕望！

那無窮無量、早已死亡不知多久的同族人類們，依稀留存的靈魂哀嚎！

響徹在方成的軀體上、激蕩在方成的心靈中、撕裂在方成的靈魂深處！

“五千界主？”

“生靈力量構成？”

方成低吼咆哮一聲：“我不管！我管不了！今日不殺絕、不屠盡，不歸還！”

滔滔星空浩蕩宙洋，也難以洗刷同族人類的絕望！

極窮極盡歲月時光，也難以忘懷一幕幕的淒慘境！

隆！

一襲白衣的方成，駕臨九彩星！

……

九彩星。

司鈍璘面色陰沉，本已墨色幽深的面目，愈發沉凝。

“三百區域！盡數泯滅！”

司鈍璘擡起左手，指著前方屏幕，憤慨低吼：“足足三百個行星系啊！他，他怎麽下得去手！”

他著實無法想象。

世間怎麽會有如此殺性沖霄的修行者！簡直可怖可畏！但也不可饒恕！

一腔悲愴！

憤怒洶湧！

気吉璘抿了抿嘴，眼底閃過一絲恐懼：“摧毀三百行星系在後，滅絕墨璘族在前。”

“他——”

“他是故意的！存心蓄謀讓我等知曉！”巔位界主、気吉璘，面色抽動，恐懼至極。

“咕咚。”

柏璘癱倒在一旁，勉強吞咽唾沫，哭腔喊道：“怎麽辦？怎麽辦啊？他來了！”

哭腔回蕩，似乎有著回響，似乎化作億萬鐘鼓的幽深轟鳴之音，響徹眾多墨璘族界主的心頭！

一時之間、全場沉寂。

五千尊墨璘族界主，繃緊軀體，一言不發。

宛若即將發生天地崩裂、宇宙破滅的前一刻，凝固定格的詭異死寂氣氛，籠罩著眾多墨璘族界主。

他們開始畏懼、驚惶。

但是，不存在絲毫懺悔。因為他們可是優待種族，如此事情，本應是稀松尋常！

一切的原因、錯誤，盡歸那人類方成！

是他錯了！

司鈍璘咬著牙，嘶聲道：“生靈合盟，絕不會饒他的！況且，我們可是五千界主，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