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異訣破靈(第3/4頁)

言罷,晏聰竟自跪倒於地,恭恭敬敬地向景睢施了大禮,觀者無不動容。

景睢攔阻不止,心中思緒萬千,忙將他扶起道:“其實本是我六道門愧對晏家,老朽豈敢受此大禮?”說完長嘆一聲,接道:“六道門亦無顏挽留你了,老朽惟有一言,但凡有老朽在世一日,六道門就絕不會與你有一日為難。”

這時,那年輕女子已回到船上,靈使道:“至此一切皆已真相大白,蒼封神身為六道門門主,卻勾結他人,殘害門人,窺視晏家劍法,死有余辜。晉連之死,亦是罪有應得。晏聰為家人報仇,雖然有欺瞞之舉,卻並不悖於情理。依我法門元尊所列武界‘不二公法’……”

略略一頓之時,景睢、晏聰、蒼黍、尹歡無不恭然肅立,“法門元尊”四字對武界中人而言,便是無上尊嚴,僅憑這四字,就足以讓眾人心生敬仰之意!而靈使從容不迫之間,已使如此棘手懸案昭然洞揭,足以讓人深深為之折服,何況是不二法門四大使者共事的法門元尊?

靈使掃了眾人一眼後,接著道:“……蒼封神與晏家恩怨就此了結,蒼封神後人不得向晏家滋事尋仇,晏聰亦不必再入六道門。元尊聖明,洞察萬機,委派本使處理此事,本使依元尊布置,終使此事有了一個了結,蒼封神亦是亡於本使之手,更是亡於天道——不知諸位對此事可有異議?”

眾皆無語,由此足見不二法門在武界中的威望如日中天。

蒼黍與晏聰相視一眼,表情皆有些復雜。蒼黍是蒼封神惟一後人,晏聰更是晏家惟一幸存者,靈使方才所言,其實便是針對他們二人。

靈使對身側的年輕女子道:“此事已了,我們便回去向元尊復命吧……”

話音未落,忽然一人道:“靈使前輩請暫且留步。”

晏聰一怔,他已聽出說話者竟是戰傳說。

戰傳說本以為晏聰的處境必定十分不妙,所以在聽罷尹歡的話後,他立即決定趕至“求名台”,至少可以為晏聰做個佐證。尹歡勸阻不了,也許是擔心戰傳說的傷勢,便與之同赴“求名台”。沒想到當他們匆匆趕至時,卻見靈使已將此事從容解決。

靈使所顯露的驚世武學修為、絕世智謀以及他從容若定的氣度,皆讓戰傳說深深為之震撼,沒想到如此曠世人物提及法門元尊時,竟是恭敬得近乎頂禮膜拜,不由大為驚訝!他與晏聰、蒼黍等久聞法門元尊通神修為的同輩人並不相同,晏聰絲毫不以靈使對法門元尊的仰戴為忤,而戰傳說卻頗為詫異。

他忖道:“雖然此事處理得穩妥合理,但此事與法門的元尊又有什麽關系?”

想到這一點,他忍不住脫口請靈使留步。

靈使的視線遮於竹笠之後,無法看出他此時的表情,只聽他以平靜的聲音道:“小兄弟,你是欲問本使戰傳說的事該當如何處置,是也不是?”

戰傳說一怔,他所問的,正是有關假冒自己的白衣劍客的事,沒想到靈使竟能一語點破,此事實是戰傳說心中揮之不去的郁結。

當下他以實相告道:“正是。”

景睢對戰傳說、尹歡的出現本有些蹊蹺,此時聽他插問此事,更是暗自揣度他們的來歷。

靈使哈哈一笑,道:“十日之內,不二法門必使此人授首!”言語間氣勢幹雲,其絕對的自信讓別人無法對他所言產生絲毫懷疑。

晏聰、景睢皆面露喜色。

戰傳說卻微微一震。

雖然那白衣劍客假借他之名為害江湖,使他不得不以假名“陳籍”示人,但若即刻取了那人的性命,戰傳說亦難以接受。他欲查出此人的真正用意所在,並將此事揭示天下!

否則,他將永遠難以以自己真實的身分在樂土立足。

一旦那年輕的白衣劍客被殺,此事豈非成了一個永遠的不解之謎?

雖然有如此擔憂,但戰傳說卻苦於根本無法將心中所想說出口。

靈使打了一個手勢,石橋上四名不二法門的黑衣武士心領神會,飄然掠上那艘船。船只在眾人的目光中順流飄下,船上的火把照得水面上出現道道舞動的金蛇。

自始至終,靈使皆未認出與晏聰一道被救起的人就是當年龍城龍靈關一役出現的少年,是真正的戰傳說,亦未告訴眾人重創蒼封神的人就是他。

對於這一切,戰傳說不知是喜是憂。

船只越行越遠,“求名台”漸漸地重新陷於朦朧月色中。

不知為何,眾人良久無言。

還是晏聰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對景睢道:“景老前輩,在下有一事要提醒你。據我所知,蒼封神已將六道歸元武學傳與了戰傳說,賀旗主就是亡於六道歸元武學之下。蒼封神亦是因為在下看出這一點,才要設法除去我的。在下擔心此人再以六道歸元之武學傷及無辜,使他人對六道門起疑,請景老前輩對此要多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