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章 道宗之主(第2/4頁)

尹恬兒依言退出。

對於歌舒長空、石敢當、尹恬兒三人之間的對話,戰傳說皆聽得清清楚楚,但他卻無法動彈,亦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他清楚地知道在此之前,歌舒長空雖將其真力輸入自己的體內,但自己非但未因此而感到寒勁入侵,反而因為那股真力的緣故,使自己已不再如初入冰殿中那樣感到寒意不可抵擋了。

戰傳說隱隱覺得以自己目前的狀況,憑歌舒長空的修為,應該能夠將自己救醒,因為此刻他除了身體不能動彈、嘴巴不能言語、眼睛不能視物外,並無其他任何不適之感。

讓戰傳說不解的是,歌舒長空為何要求助於他人?而且歌舒長空又稱自己氣息紊亂、糾葛不清,這與自己此時的自我感覺亦是大相徑庭!

思及此處,戰傳說忖道:“究竟是因為歌舒長空沒有察明我的真正情形,抑或另有原因?”

心神不定間,又聽得歌舒長空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石宗主,即刻開始吧。”

戰傳說與石敢當並未謀面,當然也無法由歌舒長空的口中聽出他所謂的“石宗主”就是玄流道宗的宗主。戰傳說由他們雙方的言語中知道“石宗主”絕不會是隱鳳谷的人,否則不會直呼歌舒長空之名,不由暗自揣度此人的身分。

戰傳說對武界各派的事知之甚少,加上石敢當早在近二十年前便忽然消失於武界之中,所以無論如何,他也是無法準確地把歌舒長空口中的“石宗主”與“玄流道宗”的石敢當聯系在一起。

此刻卻聽石敢當道:“歌舒長空,老夫有一事尚不明白,不知你敢不敢以實相告?”未等對方答復,他已接著道:“此處只有你我二人,你應不會有何顧忌吧?”

戰傳說先是一怔,隨即明白在“石宗主”看來,自己既然內息紊亂,處境危險,定然是處於暈迷狀態,是無法聽見他們的對話的。

歌舒長空沉聲道:“此時救人要緊。”

石敢當忽然仰天長笑,笑聲在冰殿中回蕩開來,久久不絕。

笑罷,石敢當道:“歌舒長空,你太低估我石敢當了。其實,甫一進入冰殿中,我便已知你所說的急待救助之人並無大礙,他的內息也並非如你所說的已紊亂不堪!雖然我暫不知你讓我以‘星移七神訣’相助的真正目的何在,但至少明白一點,以你心計之深,此舉要達到的目的也許會讓我大吃一驚!”

戰傳說心中吃驚非小!他沒想到歌舒長空與他近在咫尺,卻稱自己已危在旦夕,而相隔重重堅冰,沒有任何試探的石敢當反而洞若秋毫!

黑白是非相互混淆,倒是戰傳說一時糊塗了。他多麽希望此時能睜開雙眼,看一看此刻歌舒長空的臉部表情,借此判斷出事情的真相如何。

但無論如何,他仍是感激歌舒長空為了助他恢復如常所做的努力。

“莫非,被稱作‘石敢當’的人,其修為更在歌舒長空之上,方能比歌舒長空更輕易地洞察自己此時的情形?”戰傳說暗自忖道。

歌舒長空沉默了。

少頃,他哈哈一笑,笑聲顯得有些幹澀空洞,只聽他道:“不愧是玄流三宗之一的石敢當!精明勝狐,現在,我倒有興趣聽一聽你究竟有何疑問了。”

他這一番話,無異於默認了石敢當所說的話,“陳籍”的情形並不像他在此之前所說的那麽不妙!

石敢當以其蒼老之聲道:“我所不明白的是恬兒長兄尹縞之死,是否與你有關……?”

話音未落,戰傳說倏然感到猶如具有實體的可怕殺機!殺機如此淩厲強大,使戰傳說凜然大震。

難道,這強大得幾可使人窒息的殺機,是來自於歌舒長空?

驚凜之後,戰傳說更為石敢當所說的那一番話震愕莫名,忖道:“此人說話毫無道理,尹縞既然是尹恬兒的長兄,那麽就是歌舒前輩長子,歌舒前輩又怎會無故加害自己的兒子?無怪乎歌舒前輩如此震怒,以至於心萌殺機!”

一時間,冰殿中靜寂如死。

良久,戰傳說感到那凜厲殺機開始如潮水般退去,歌舒長空緩聲道:“尹縞天賦甚高,且心懷大志,尹歡與他相比,相去千裏。實不相瞞,倘若讓我歌舒長空再作一次抉擇,我必在二子之中選擇尹縞,尹歡他……太讓我失望了。我早已看出尹歡難擔大業,奈何自身難以離開冰台半步,對隱鳳谷的種種變故,我亦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我能獲得自由,第一件事就是要查清我兒尹縞英年早逝之真相!”

歌舒長空雖未直接否定石敢當的話,但事實上卻等於斷然否定了此事。一則他行動不得自由;二則在二子之間,他更器重尹縞,而這兩點,都是他人所不可否認的事實。歌舒長空以這種方式應對石敢當突如其來的提問,顯然比勃然大怒斷然否認更具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