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章 邪門罡氣(第2/4頁)

縱是心神堅貞如冒矢者,亦不由深深為之震撼,原有的自信在那一刹間突然化為烏有。

冒矢的刀直抵哀邪的軀體——結局似乎已不可更改,沒有人能夠在冒矢的刀已及體時還能全身而退!

驀地,哀邪周身紫色豪光暴現,將他的身子籠罩其中,清晰的碎裂聲突然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如同冰晶碎裂般悅耳,不帶絲毫森然戾氣。

冒矢的刀赫然已斷碎成數十塊大小均衡的碎片!

在這一刻,他的百煉精刀竟顯得如此脆弱。

碎刀以扇形狀倒射而出,冒矢力道已竭,避無可避,竟被如飛蝗般的碎刀齊齊射中,鮮血從二十余處傷口同時湧出!頃刻間,冒矢便渾身浴血。

但哀邪顯然並不意欲取他性命,碎刀倒射而回時其速極快,讓人感到其中任何一片碎刀都足以取冒矢性命,但出人意料的是每一碎刀在射出冒矢的體內後,竟然都只是重創冒矢,卻並未傷及他的性命。

哀邪對力道、氣勁把握之精妙、準確,赫然已至登峰造極之境!無論是歌舒長空還是石敢當,他們都明白此時哀邪能使冒矢傷而不亡,遠比取共性命更難十倍!

冒矢的痛呼聲因為極力壓抑,反而更為震撼人心。

但,他已無法動彈,無法提聚自身內力。在他的身軀倒跌而飛的那一刹那,只感到腳下一緊,已被哀邪右手一把扣住。

碎刀竟切斷了冒矢周身的所有經絡,他已成了一個廢人。

石敢當在冒矢出手之際,便已預知了他的危險,不由為之失色,但一切都在迅雷不及掩耳中發生,石敢當亦來不及挽救冒矢。

哀邪緊扣冒矢右足,冒矢的身軀赫然已成了哀邪手中的一件兵器,向石敢當攔腰斬掃,聲勢駭人。

堂堂隱鳳谷鐵衛此刻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哀邪將無情招式借冒矢的軀體施出,竟有千軍辟易之勢!從冒矢出手襲擊,到哀邪一擊挫敗冒矢並向石敢當攻襲而至,這一過程僅在間不容發的一刹那發生。石敢當頓感逼人氣勁席卷而至,其威力絕不亞於以強兵出擊!

石敢當不忍傷及冒矢性命,頓時處於不利局面,連連被對方迫退。冒矢七經八脈已悉數切斷,奄奄一息,更勿論有內家真力護體,被哀邪疾速揮動時肌肉骨骼不時發出“噗勒……”之聲,似若隨時都會被撕裂,讓人聞之心驚。

因為有冒矢之故,石敢當縱有絕世修為,亦只能避守而不敢貿然進攻,鬥轉星移間,石敢當步步危急!

哀邪占盡上風後,殺機大熾,心念一轉,將冒矢脫手飛出,挾萬鈞之力,向石敢當胸前射至!

歌舒長空立知哀邪陰毒用意!哀邪此舉頓時使石敢當陷於進退兩難之境。在石敢當身後數尺外,便是堅硬厚實的冰墻,一旦他閃避開去,冒矢定然會被冰墻撞得粉身碎骨。

但冒矢來勢太猛,若不避讓,封擋之間稍有閃失,對僅有一息的冒矢而言也是滅頂之災。

石敢當沒有絲毫猶豫,雙掌齊出,一陰一陽,如拂面春風,綿綿飄出,掌勢極盡柔和之能,與冒矢的兇猛來勢恰好形成了一個極為鮮明的對比。

石敢當雙掌猶如遊魚,在冒矢身上一觸即走,瞬息間幻化無數次!復雜而微妙的力道最終組成一道柔和氣勁,挾帶著冒矢飄然而起,洶湧來勢頓時化為烏有。

堪堪使冒矢暫免一難,石敢當驀覺凜烈之極的勁風撲面而至,倉促間,他僅能勉強出手封擋,卻如何能與哀邪的蓄勢一擊相抗衡?

勁力甫一接實,石敢當一聲低吼,身形倒飛而出,鮮血噴濺,重重撞在身後的冰墻上!

“轟隆……”一聲巨響,石敢當一撞之下,其沖擊力遠遠超越哀邪的想象,刹那間冰塊激射,大片冰墻轟然倒坍,自上而下當頭壓下!

哀邪攻勢頓時受阻,一聲低嘯,哀邪雙掌疾揚,無形罡氣如潮卷出,驚人巨響聲中,倒下的冰墻尚未接近他的身軀,已化為漫天冰屑!

石敢當亦知哀邪的歹毒用意,但他仍毫不猶豫地選擇保全冒矢的性命!只是在被哀邪強大罡氣擊得飛跌而出的同時,他順勢而發,冰墻在那一瞬間不啻於同時承受石敢當、哀邪兩大絕世高手的重擊,立時崩塌,為石敢當贏得一線生機。

承受哀邪悍然一擊,石敢當只覺四肢百骸已被轟得支離破碎,劇痛不已,但此刻已是生死懸於一線間,他絕不敢有絲毫怠慢。

在哀邪空前強大的氣勢淩壓下,石敢當非但肉體已承受無與倫比的痛苦,思緒亦因此而出現短暫的空白。

他的身軀被無數冰屑挾裹著一同飛出,冰冷而鋒利的冰屑快不可言,迅速劃過他的肌膚、面門,使他衣衫支離破碎,渾身平添無數傷口,一身浴血。

石敢當頹然墜地,剛落的碎冰頃刻間便將他深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