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章 殘父毒子(第3/4頁)

尹歡冷冷地望著他,以清晰無比的聲音道:“不錯,你已中了劇毒!中了我為你準備多年的劇毒!這種毒根本無藥可解。歌舒長空,我已等待了整整四年,當我知道是你害死了我的親生父母之後,我就下決心一定要找機會殺了你!可惜你的武功太高,就算是被困於地下冰殿中,我也沒有誅殺你的把握!加上你做賊心虛,十分警惕,又有石老暗中保護,故我一直無法下手!隱鳳谷覆滅後,我本以為你功力大進後,要殺你就更不容易,沒想到蒼天有眼,給了我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歌舒長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惟一遺憾的是,我沒能在隱鳳谷將你殺了,那兒是你對我生父生母,還有你自己犯下滔天罪惡的地方,你的狗命本也應在那兒了結!”

尹歡的眼神冷酷至極!

而他這一番話對眾人之震撼實非言語所能形容。

眾人本以為歌舒長空突然襲擊尹歡是因為他神智混亂,已難分敵我,沒想到事實卻是尹歡借接近歌舒長空的機會以毒物對其先下毒手,無怪乎尹歡能夠從容避過歌舒長空的襲擊,那是因為他早有防備。

而尹歡這一番話足以說明他與歌舒長空之間有著極為復雜的恩怨!

因為歌舒長空長子尹縞與尹歡一樣,是以“尹”為姓,而不是以“歌舒”為姓,所以世人對歌舒長空與尹歡的父子關系從來不曾有過疑問,就像不曾有人對歌舒長空與尹縞的父子關系產生疑問一樣。

但現在看來,歌舒長空不但不是尹歡的親生父親,而且在這一對養父養子之間,還有著不為外人所知的復雜恩怨。此刻,在歌舒長空與尹歡之間,已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父子親情,剩下的惟有你死我亡的血腥殺氣!

石敢當生活在隱鳳谷中達二十年之久,他知道尹歡不是歌舒長空的親子,也知道尹歡與尹縞、與歌舒長空都不和睦,關系甚為僵硬,但他沒想到他們彼此的怨恨竟已達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在此之前,石敢當一直以為尹歡之所以與尹縞、歌舒長空,乃至尹恬兒都不和睦,是因為尹歡心胸狹窄:尹縞生前時,尹歡忌恨尹縞受到歌舒長空的寵信與重用,尹縞死後,尹歡又轉而忌恨尹恬兒。沒想到事情並不如他想象的那麽簡單,而是另有內幕。

不過無論如何,石敢當也不願看到歌舒長空死在尹歡手中,雖然歌舒長空不擇手段地利用算計過他,但今日的歌舒長空已是神智不清,在石敢當看來,他就已不再是昔日的歌舒長空了。

當下石敢當道:“尹谷主,雖然他不是你的生父,但畢竟有撫養你多年的恩情……”

“夠了!”尹歡一下子打斷了石敢當的話:“他對我有撫育之恩?不!他之所以讓我活下來,只是要利用我完成他的野心!他要讓尹縞完成他不能達到的目的,因為他修練武功不慎,不得不自封於地下冰殿!為了造就尹縞,他將我手臂中的少陽經割斷取出,移接到尹縞體內,試圖把尹縞造就成至陽之軀,從而不會再如他一樣不得不委身於地下冰殿保命!”

說到這兒,他“嘶”地一聲撕開右臂衣袖!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他的右臂上,只看了一眼,就足以讓眾多見慣了風雨血腥的武道中人也不由為之心驚。

若不是與尹歡的身子連在一起,誰也不會相信他手臂的上半截是人的軀體的一部分,而更願相信這是一截形狀醜怪扭曲的樹幹。只見他平時隱於衣袖內的手臂上半截皮膚凹凹凸凸,顏色是暗青色與血紅色相夾雜,一道自肩上直貫而下的凹槽如一條毒蛇般在他的殘臂上彎曲延伸,那凹槽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自肌體上生生地撕下了長長一條肌肉後留下的疤痕。

這絕對不應是屬於活人的肢體!

但它偏偏活生生地觸目驚心地存在於尹歡軀體上,它與尹歡其余光滑如女子般的肌膚形成了一個極為鮮明而詭異的對比,予他人視覺以難以想象的沖擊!縱是殿中多是鐵石心腸者,亦不由為之心悸。

石敢當也不例外!

此刻,他才知道其實他並沒有真正地了解隱鳳谷,了解尹歡,了解歌舒長空,從來都沒有!

也許,正是因為這醜陋無比的右臂,讓尹歡從不允許他身邊的人在他更衣時接近他。在隱鳳谷中,為了掩飾這一秘密,他甚至不惜殺了無意中發現這一秘密的侍女。

此刻,不少人已明白尹歡為何會俊美得已不似男子!這定然是因為他的右臂少陽經被截取之故。

少陽經被截取,陽氣大衰,尹歡因此而變成今日不男不女的模樣。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痛苦!

而尹歡今日將這一驚人的秘密在眾人面前揭示,足見他此時的情緒極不穩定,否則以他往日的冷靜,絕不會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