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章 三大刑使(第3/4頁)

凡見到殞驚天的坐忘城戰士無不驚得目瞪口呆,在黑木堂中的這些人中,除戰傳說、伯頌、慎獨、貝總管等知情者外,其余剛趕至的人也是如此。若不是有貝總管等人在場,他們還真不知對殞驚天的命令是否該執行。

殞驚天見了石敢當,施禮歉然道:“殞某未盡地主之誼,反而讓石宗主受牽累了。”

石敢當望著“死而復生”的殞驚天,饒是他經驗豐富,也是無法猜透其中奧秘,見殞驚天向自己問候,一生不知經歷了多少場面的他也不由感到手足無措,忙道:“不敢,不敢,殞……殞城主客氣了。”心中卻暗忖道:“看他神情、言語、容貌,的確應是殞驚天無疑,倒真是古怪蹊蹺……”

這時,外面的廝殺聲漸漸平息,先還能聽到零星的金鐵交鳴聲,很快,連這零星的撞擊聲也沒有了。外面一下子變得沉靜了不少,但這種沉靜帶給人的卻不是輕松,而是沉重感,因為,這是滲入了血腥與死亡的沉靜。

一場血戰,以坐忘城的勝利而告終。

但殞驚天卻並無什麽喜悅興奮之色,他看了看車向、香小幽二人,向慎獨道:“將他們禁押,好生看守,但不得為難他們。”

言罷,也不等貝總管慎獨回答,他已向黑木堂外走去。

戰傳說等人隨即也緊接而出。

當殞驚天步出黑木堂時,外面的戰鬥已結束,走廊中、墻角下、假山後……無處不是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有司殺驃騎,也有坐忘城戰士。

沖入乘風宮的普通坐忘城戰士沒有忘記自己的身分,他們開始準備退出乘風宮外,其中部分受傷者由同伴挽扶著走出。

而十余名重傷後再也沒有反抗力的司殺驃騎被強迫向黑木堂跪成一排,他們的頸部被用力壓著,所以頭顱便不得不頂在地面上。

當殞驚天由黑木堂走出,站在正門前台階之上時,包括乘風宮侍衛在內的坐忘城戰士齊齊停下了自己的任何舉止,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殞驚天的身上。

這時,北尉將重山河如一陣風般自人群中閃出,他身上血跡斑斑,也不知是他自己掛了彩,還是濺上對手的鮮血,雙矛似乎因為剛才經歷了鮮血洗禮之故,寒光更甚,看樣子他似乎是要沖向黑木堂這邊。

殞驚天正在思忖該如何向坐忘城萬民解釋,見重山河也已趕至,便向貝總管吩咐道:“你與重尉一起將殘局收拾收拾;慎獨,你與我一道前去華藏樓。”

隨後又向戰傳說、石敢當道:“殞某想去祭奠二弟孤天,二位願否與我同行?”

石敢當一怔,心忖道:“二弟孤天?難道被甲察、尤無幾所殺害的不是殞驚天,而是殞驚天的二弟?但怎麽可能整個坐忘城先前都未看出破綻……”

殞驚天之所以邀戰傳說、石敢當同行,正是想借此機會把真相告訴石敢當,而戰傳說雖已知真相,但因為他與石敢當的關系是最密切的,要將這匪夷所思的事向石敢當解釋清楚,有戰傳說在場便省事多了。

殞驚天之所以首先想到要向石敢當解釋此事,自是出於對這昔日玄流道宗宗主的尊重。先前他秘密進入南尉府暗雪樓後,讓南尉伯頌約見了戰傳說而未約見石敢當,不是因為他對石敢當有所不信任,而是因為當時他本不想過早讓太多人知悉此事,但戰傳說因為與此事有直接關系,故在受約之列。

石敢當一反平日的精明睿智,一時竟忘了該答復殞驚天,而自顧沉浸在苦思冥想之中,戰傳說忙大包大攬代他答道:“我們理當如此。”

四人便向華藏樓方向而去。

殞驚天心知很難對眾坐忘城戰士解釋明了,故他有意暫且拋開此事,讓重山河等知情者先將此間情形轉述,這樣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就在殞驚天將離開黑木堂時,貝總管問了一句:“城主,被俘的司殺驃騎當如何處置?”

殞驚天未加思索地道:“將他們放了。”

貝總管一怔,但還是應道:“是。”

當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關於城主殞驚天還活著的消息便傳遍了坐忘城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的耳中。

乍聞此訊息,坐忘城所屬無不又驚又喜。這個夜晚,坐忘城在激動與不平靜中度過。

△△△△△△△△△

坐忘城外五六裏遠的地方,一條通往京師方向大道旁的一個小山崗上,地司殺默默地站立著,目光望著坐忘城的方向。

山崗光禿禿的,幾乎沒有任何林木,更顯出地司殺的孤獨落魄。

現在他已沒有任何危險了,連布署在坐忘城外巡遊的人馬也一樣沒能困住他。在見識了他的身手後,坐忘城戰士便知道既已讓他突圍成功,那麽再要追殺,便顯得毫無意義了。

坐忘城戰士想到了這一點,而地司殺卻也同時料知坐忘城戰士會這麽想,所以他能夠毫不擔憂地在此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