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六章 生存所需(第2/4頁)

所以戰傳說發現這群人當中再不會有第二個劍帛人時,頗覺有些意外。

物語見戰傳說一時不說話,以為他被自己說動,趁熱打鐵道:“與他們一樣,只需十兩銀子,你就可隨我前往一個萬無一失的容身之地,此價十分公道,朋友一定不要錯過機會。”

戰傳說這才明白這個劍帛人何以會獨自一人出現在眾樂土人之間,原來他只是做一樁買賣。

他先是覺得有些好笑,隨即想起了什麽,臉色有些不悅了,沉聲道:“眾人流離失所,已是不幸,你豈可再趁機發橫財?”

物語被他責問,並不惱怒,依舊笑著道:“朋友教訓得是。不過此事絕無勉強之處,他們與我互情互願,各得其所,再說要為這百多號人找到容身之處,難免要花些銀兩,我至多也只是掙些辛苦錢而已。”

劍帛人大多都善舌辯,而且此刻物語又是以笑臉相迎,戰傳說一時倒無言以對了。他看了看周圍的人,說了句顯得有些突兀的話:“你們若是到了萬不得已時,不妨去投奔坐忘城試一試。”

話剛出口,戰傳說自己就意識到此話毫無意義。

果然,眾人臉上都有了不屑的笑意。劍帛人物語以慣有的精明圓滑地道:“我等會記住你的話,多謝了。”

戰傳說知道再沒有與他們細談的必要,於是問道:“你們可知前往稷下山莊的路徑?”

“稷下山莊?”物語哈哈一笑,隨即收斂笑意,正色道:“你應沿原路折返一程,遇到的第一個岔路口便是通往稷下山莊的路途。”

戰傳說道了聲:“多謝指點。”便翻身上馬,撥轉馬首沿來路折回。他心中頗為不安,掛念著坐忘城的局勢,現在他只盼盡快見到晏聰後早日返回坐忘城。

戰傳說按物語所說的路徑而行,不過半日,就已與稷下山莊相隔不遠了。他的去路被八狼江擋住了,站在八狼江這一邊眺望江對岸,只見稷下峰傲然聳立,峰下稷下山莊的樓舍錯落有致。

他的目光沿著江岸搜索著,果然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渡口,不過渡口處並無船只。

非但渡口處沒有船只,而且連江面上也不見船只。八狼江到了這一帶已變得平緩,開闊的江面上一片空蕩,除了忽起忽落的水鳥,惟有奔騰不息的江水。

走近渡口,在江邊一艘船底朝天反扣著的殘船旁,戰傳說見到了一塊石碑,石碑露出地面一尺高,有一面已布滿了苔蘚,另一面刻著“無言渡”三字,字的凹痕內填塗的是朱紅色之漆,襯色則是黑色。

樂土境內的各色招牌、石碑大多都是采用黑底紅字,不二法門的“獨語旗”亦是由紅、黑兩色組成,世人常常效仿。

見此處果然是無言渡,戰傳說松了一口氣,眼見日正當午,四周空無一人,他便坐在了那艘倒扣著的殘船上,等候晏聰的到來。

他卻不知渡口及江面之所以不見任何船只,是因為無言渡屬稷下山莊管轄,稷下山莊五大戍士依照東門怒的指令加強了防範,其中就包括把無言渡的船只都撤到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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蔔城三萬兵力逼進坐忘城的消息,在他們剛一出發時,就已為坐忘城探兵所得知,並迅速向城主殞驚天稟報了這一消息。

得知此事時,是殞驚天為其弟殞孤天執“七祭之禮”的第三天。

從蔔城直奔坐忘城,約有三百余裏行程,若是單人單騎,至多二日便可抵達,不過大軍行程不比孤身奔襲,三萬軍士能在三天之內到達坐忘城下已屬不易。

故殞驚天只是吩咐城中加強防範,多備箭矢、糧草、滾石檑木,並密切留意蔔城兵馬的動向,他自己卻並未立即返回坐忘城。

貝總管、四大尉將依言而行的同時,對殞驚天長時間滯留於坐忘城外有些不放心,在原來的三百名乘風宮侍衛的基礎上,又加派了三百名坐忘城戰士,肩負護衛城主之職。

在戰傳說抵達稷下山莊“無言渡”的時候,已是殞驚天執“七祭之禮”的第四天,而此時蔔城大軍已推進至距坐忘城二百裏遠近的地方,其中有小股先鋒人馬更是長驅而入,直抵坐忘城百裏之外,與坐忘城派出巡探的人馬幾乎是擦身而過,不過雙方都沒有發動攻擊,但此事卻使坐忘城所面臨的爭戰變得更為真實而迫在眉睫,戰爭的氣息空前凝重,坐忘城內鑄兵庫日夜開工,此起彼伏的煆煉聲及鑄兵庫內的爐火,仿佛在不斷地提升著整個坐忘城的溫度,沸騰著坐忘城戰士的熱血。

並非每個人都能理解這場迫在眉睫的戰事的來龍去脈,他們這些年來已習慣了安寧平靜的生活,與積極備戰的軍士相反,這些人顯得慌亂茫然。

在“七祭之禮”的第四天,貝總管、四大尉將、乘風宮奇營侍衛統領慎獨齊出坐忘城,前往殞孤天墓地與殞驚天共商應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