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三章 五行箭氣(第2/4頁)

戰傳說心中感慨地忖道:“他既然不肯向我透露,人海茫茫,只怕以後自己再遇見他的機會都少之又少,更不用說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與靈使結下生死之仇是在不經意之間,承蒙重甲劍客的救命之恩也是戰傳說事先絲毫未曾料到的,恩與仇都如此來去匆匆,不可捉摸,讓他平添了幾分惆悵,暗忖世人都說天道難測,其實世道更難測,生死情仇都是無跡可尋……

感慨之余,戰傳說記起一件重要的事:晏聰現在情況如何?

由靈使的言行看來,他對自己與晏聰約定的前因後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按此推測,靈使的消息來源只能是晏聰,其他人不會知道得這麽清楚。何況此時已是夕陽將落之時,晏聰仍未出現,這也同樣可以證明這一點。

但同時戰傳說又堅信晏聰不會出賣自己。

如此一來,剩下的可能只有兩種:一種可能是靈使利用晏聰對不二法門——包括對靈使本人的絕對信任,由晏聰的口中套問出他想知道的東西;另一種可能就是靈使利用暴力迫使晏聰就範!

戰傳說很快就否定了前一種可能。在他人的幫助下,晏聰已得到了白衣劍客真面目的畫像,亦即靈使之子的畫像,以晏聰的資智,怎可能不對靈使生出戒備之心?更不用說靈使會由他的口中套問出什麽了!

思及這裏,他心頭猛地一緊,忖道:“那此刻晏聰豈非很危險?他與我一樣都可能面臨著靈使的殺人滅口!他的武功並不在我之上,又未必像我這樣有人相救……”

戰傳說心頭不由一陣焦躁。

在他看來,靈使之子假冒的是他,晏聰要揭穿靈使之子的真面目,就等於助他一臂之力,如果晏聰因此而有所不測,他將無比愧疚。

但晏聰已離開了六道門,與六道門的恩怨決定晏聰不可能再與六道門有什麽聯系,而晏家只剩下晏聰一人,戰傳說不知該怎樣才能得知晏聰現在身處何處。

忽地,戰傳說想到了靈使。

“不錯,靈使是惟一一條可以利用的線索!”

此念甫起,戰傳說不及細想,拾起搖光劍,向靈使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一口氣追出三四裏路,戰傳說如夢初醒般猛然止步。

“就算追上了靈使又如何?恐怕除了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外再無其他任何益處,絕不可能由靈使口中得知晏聰的情況!自己欲追蹤靈使的舉動實是一時急躁,糊塗可笑之極。”

戰傳說一下子泄了氣,無力地在路旁的巖石上坐下,與靈使一戰早把他的坐騎驚嚇得不知去向了。此時因焦慮而淡忘的胸前傷痛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夕陽已經落山,不過天還未完全黑下來,這兒離八狼江頗有些距離了,再也聽不到江水拍擊堤岸之聲,戰傳說的身後是密密的樹林,冰涼的秋風從林中掠過,再吹到戰傳說的身上。他感到胸口傷痛似乎有無數極小的刀子在不停地切割著皮肉,雖然並非痛得不可忍受,但卻讓人片刻不得安寧。

林中不知名的鳥兒在長一聲短一聲、緊一聲慢一聲地鳴叫著,夜色一點一點地吞噬著越來越黯淡的光線,天地之間一片朦朧,讓人感到整個世界都已不甚真切。

戰傳說靜靜地坐著,他想借此理一理自己紛亂的思緒。直到夜色完全包融了他的身影,而秋夜的涼意也悄然沁入心脾時,他的心中仍是一片茫然。

“看來,尋找晏聰的下落已是無望,但願他無恙!”

雖然牽掛晏聰的安危,但眼下也只能將之暫擱一旁。

他記起了坐忘城,記起了趕赴“無言渡”時在途中的遭遇,頓時再也坐不住了,“騰”地站起身來。

雖已入夜,但以戰傳說如今的內力修為,其目力已遠逾常人,此時仍能辨路。他再也不願耽擱,認準了坐忘城所在的方向,匆匆上路。

此刻戰傳說所走的是由馳道通向稷下山莊方向的岔道,又走了半個多時辰後,他估計差不多要到與馳道交匯的地方了。

他的估計沒有錯,但就在他接近馳道時,忽然感到天色似乎比原先亮了些,不由有些疑惑,擡頭望了望天空,卻並無異常,但越往前走,這種感覺就越明顯,直到最終猛地意識到是有火光從馳道方向射過來!明白這一點後,戰傳說暗暗吃驚,猜不透那邊何以有這麽亮的火光,竟將半邊天空都照亮了不少!

懷著好奇的心情繼續前進,漸漸地有馬蹄聲、車輪轆轆聲、號令聲傳入他的耳中,在嘈雜聲中透著雄渾氣勢。

戰傳說心頭“咯噔”一聲,一下子明白過來——一定是蔔城的人馬沿著馳道向坐忘城進發!

他沒想到白天遭到劍帛人物語時,從物語口中聽到的傳聞到了晚上就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