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六章 萬象無法(第3/4頁)

頃刻間兩人已亡於大盟司的刀下!

“嗖嗖嗖……”驚人的破空聲中,三杆長槍從不同的方向勁刺而至,一下子橫在了大盟司與戰傳說之間。

大盟司哈哈一笑,冷酷地道:“誰也救不了他!”冷喝聲中,他已以如鬼魅般的步伐一連踏進三步,從容避過了三杆長槍的交叉攻擊,異化的天照刀一收一放,順勢翻腕一攪,立時將一杆長槍絞得脫手而飛,並直奔其同伴胸前刺去。

那人大吃一驚,倉促間急忙槍尖下壓,振臂一揚,揮出一片奪目的槍花,奮力擋開奔胸而至的長槍。

但堪堪將長槍擋開,眼前一花,大盟司赫然與他已在咫尺之間,頓使他全身的血液似乎也一下子凝固了。

一道光弧撲面而至,仿若一束自烏雲密布的天空中突然綻現的奪目陽光,顯得格外刺眼,讓人無法正視。

只是,這束陽光是冷的。

冰冷的陽光飛快地吻過他的咽喉,一顆人頭高高拋飛。

另外兩人一下子紅了眼,不顧一切地向大盟司飛身撲至,三杆槍中惟一存留下來的那杆槍迸現萬點寒星,如狂風暴雨般向大盟司暴紮而至,恨不能一下子將大盟司紮個透胸而過。

大盟司似乎有心要展示自己的絕世神技,他忽然刀交左手,右手向漫天槍影驀然抓去,一把便扣住了槍身,內力一吐,長槍頓時如毒蛇般掙脫了主人的雙手,並反向標射而出,槍尾猛地紮入其心臟,余力猶未消,帶著業已殞命的死者跌飛出去。

而大盟司右手已化爪為拳,重重地擊在失去了兵器之人的頭頂上,整個頭顱立時爆裂,失去了頭顱的軀體如醉漢般蹣跚走了幾步,方轟然倒下。

眾蔔城戰士無一不是久經沙場之人,但目睹大盟司如此可怕的殺人手段,仍是不免心寒。

這時,無須單問或他人傳訊,大營那邊已察覺到情況不妙,更多的蔔城戰士奉命馳援,而且此時蔔城城主落木四也終於被驚動了。

蔔城戰士同懷一志,誓死保護戰傳說!單問大聲呼道:“我們不能讓蔔城的朋友在蔔城大營外遭遇不測,否則那將是蔔城的恥辱!”

大盟司極強的好勝心決定了在這種情況下,他更絕對不會放棄誅殺戰傳說的原定目標。但見他如狼入羊群,刀光閃過之處,蔔城戰士紛紛倒下,幾乎大盟司每向戰傳說踏進一步,蔔城戰士都將付出生命的代價,縱橫刀氣與濃得化不開的血腥之氣糾葛交織,屍體在戰傳說的眼前不斷地累加、堆積,其情形慘烈無比。

戰傳說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為他而倒在了大盟司的刀下,他的心在流血,劇痛如割!肉體與心靈的雙重劇痛使他的五官已扭曲得近乎猙獰。

方才欲扶他起身的兩名蔔城戰士已死了,他們本來可以繼續設法將戰傳說架扶開去,但當他們第一次的努力因為突然感受到戰傳說身子奇熱無比而失敗後,未等他們細想,大盟司已長驅直入,閃電般劈殺幾人後,在他與戰傳說之間出現了空档,而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補上這一空档的就是他們兩人,結果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向大盟司攻襲而去!他們如願以償地滯緩了大盟司前進的速度,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前仆而後繼,又有兩名蔔城戰士撲向戰傳說,未等他們靠近戰傳說,卻見戰傳說竟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他的動作因為過於遲緩而顯得有些木訥可笑,像是有千萬斤重荷壓在他的身上一般,但同時這遲緩木訥的動作又讓人感到其中蘊含了某種力量,讓人不由得對他肅然起敬。

戰傳說向前踉蹌了幾步,終於站穩了腳步。

正殺得興起的大盟司一下子感覺到了!

不錯,是感覺到,而非看到,至少,在未看到之前,他就已感覺到了異常。當戰傳說站起身來時,大盟司正好是側身向著那邊的,但他卻立即感覺到有一雙不容他忽視的仇恨的目光正望著他,讓他心中立時升騰起不適之感。

一刀逼退三名蔔城戰士之後,大盟司猛然轉身,目光正好與戰傳說的仇恨目光在虛空中相接,頓時予人以風雲變色之感。

大盟司心頭忽然“突突……”一陣狂跳。

這種異樣的感覺讓大盟司既怒且驚,他不明白為什麽一個距死亡只有一步之遙的人的目光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震撼。

他所看到的是一雙充滿了仇恨、充滿了永不屈服的堅毅的眸子!

不可思議的是,戰傳說流失了那麽多的鮮血,卻沒有使他臉色變得蒼白,相反,此時他的臉色竟是一片赤紅。

大盟司心頭又掠過了一陣莫名的不安。

多少年來,大盟司憑借其超越蕓蕓眾生的驚世修為,從來都是別人為他而震撼,為他而不安,而他自己早已忘記了不安的滋味,可萬萬沒想到今日在面對這個已傷至如此嚴重的年輕人時,他竟再度品嘗了不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