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九章 滅世殺機(第3/4頁)

祭湖之盟以後,不二法門在樂土發展更為迅猛,同時由於不二法門弟子廣布,甚至不少樂土武界門派的掌門人也是不二法門未修持弟子。但在祭湖盟約的約束下,極少出現武界中人與大冥皇室作對的現象,樂土因此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正因為如此,樂土萬民對祭湖之盟可謂是津津樂道。

如果道宗與蔔城為敵,雖然石敢當知道道宗內並無不二法門的弟子,算不上破壞當年的祭湖之盟,但卻無形中與不二法門有了矛盾,此後道宗的處境可想而知。

白中貽所說的話,再加上方才的經歷,使石敢當、伯頌都明白若要讓道宗與坐忘城共擋蔔城的人馬,實在有些強人所難,當下兩人都打消了這一念頭。

這時,一府衛匆匆而至,不顧有外人在場,便向伯頌稟報道:“稟南尉大人,北尉大人領五百人馬自北門出城,去意不明,貝總管請大人速去宮中相議此事!”

“什麽?!”伯頌大吃一驚,立知不妙!重山河想在馳道伏擊蔔城人馬,遭到殞驚天的拒絕,沒想到他現在竟擅自出城。

誰都能想到此事預示著什麽,城主殞驚天力求避免決戰的布署恐怕要完全落空了!

伯頌強自定神,向石敢當、白中貽、黃書山及眾道宗弟子匆匆施禮致歉:“伯某有事不能相陪了,恕罪恕罪!”

眾人趕忙還禮。

石敢當望著匆匆離去的伯頌,心頭悄然浮起了一抹陰雲,他預感到坐忘城即將面臨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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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白中貽、黃書山等人都留宿南尉府,石敢當特意讓人將黃書山安置於自己居室隔壁。

當他叩門而入時,正如他所料想的,黃書山毫無睡意,此時正獨自坐在榻前,望著桌上的燭光發怔,見了石敢當,他的眼中流露出喜色,忙扶著桌子站起身來,道:“宗主,你還沒有休息?”

石敢當淡淡笑道:“二十年沒有見到道宗的人了……恐怕今夜我難以入眠。對了,你不要再稱我為宗主了,你的師父曾與我同為當年道宗三旗主之一,就稱師伯吧。”

“在屬下心裏,道宗宗主永遠是你老人家!”

石敢當斂起笑意,有些不悅地道:“此言差矣!若是道宗的人都如你這般愚頑,恐怕我將不敢再踏上天機峰一步!”

黃書山道:“宗主仍在,豈能又另立宗主?當年我一直主張繼續尋找宗主下落,直到找到宗主為止……”

“你若再如此說,以後我便永遠不與你相見!”他的話一下子被石敢當打斷了,黃書山呆了一呆,見石敢當的神色不像戲言,他便泄氣地坐了下來,竟忘了給石敢當讓座。

“二十年前我離開天機峰,誰也不知情,也不可能查出我的行蹤,在這種情況下,道宗大局必須有人操持,藍傾城能出面擔當此任,可謂很有‘舍我其誰’的勇氣與膽識。據我所知,當時並無幾人反對由藍傾城接任宗主之位,由此可見大家對他還是十分信任的。他敢背負可能會加諸於他頭上的罪名,為大局著想,我很佩服。如今道宗又得到了‘九戒戟’,足見他成為道宗宗主之後頗有建樹。事實上,誰為宗主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能光大道宗!若只是因為顧念昔日小恩小義而惦念我一介老朽,才是真正可笑可悲。”

黃書山沉默了。

但石敢當卻看出黃書山其實並沒有心服口服,不由在心裏暗嘆了一口氣。黃書山的表現使石敢當意識到今日的道宗恐怕有些復雜,他太了解黃書山的性格了,知道黃書山就算真的在天機峰過得不順心,若沒有其它原因,也是絕不會在他面前提及對藍傾城繼宗主之位一事的不滿。

石敢當寧可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

但他的希望落空了。

黃書山猛地擡起頭來,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嘶啞:“我懷疑道宗得到‘九戒戟’一事另有蹊蹺——其實不僅僅是這件事,道宗的許多事都透著古怪!”

石敢當身子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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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殞驚天,坐忘城中沒有人能阻攔重山河做任何事。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重山河在坐忘城一向是橫行無忌的。恰恰相反,對於義父重春秋把城主之位傳與殞驚天,重山河自己也覺得是在情理之中,並未因此而妒恨殞驚天。甚至由於自己是昔日城主義子,重山河一直有意約束自己的言行,盡量減少與殞驚天意見相悖或發生爭執,他不願讓他人覺得他因為未得到城主之位而有意刁難殞驚天。總之來說,兩人之間共處得頗為默契。

但這一次重山河卻已是忍無可忍!他心中的怒焰越來越熾烈!

這種憤怒其實並不是針對殞驚天,重山河能理解殞驚天的苦衷,知道殞驚天是欲竭力避免與蔔城決一死戰,才不允許他在馳道上伏擊,但理解這一點並不能緩解他的憤怒。他的憤怒是冥皇的背信棄義,使義親重春秋的一番努力付諸東流,還有蔔城兵馬毫無顧忌的步步進逼!